小皇帝看出她的犹豫，语气温柔而平和的说道：“我只是借来一用，姑母不借给我，我如何调动兵权将你娶回宫里？姑母本就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我如今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只是无可奈何的事。”他淡淡的说着，神色还是一派温和：“等他们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的，我再将他还回去。”

或许是宇文拓海这一番沉稳的话，又或许是她对成为南尧皇后的期许，高雁儿咬了咬唇，慎重的将令牌放在了宇文拓海的手上。她神色有些惊慌，却还是勉强维持稳重的说道：“这可不是小事，我瞒着家里人把令牌投了出来，千万要还给母亲。”

小皇帝平静的点了点头。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一分真心，愧疚和羞耻的情绪都没有，宇文拓海想着，他不愧生为宇文家的人，一样的没心没肺。

他静静的将手搭在眼前的姑娘的头上，像模像样的抚摸了两把，语气中带着苍凉和沉静：“早些回去。这件事情别告诉高大人。”

他说什么高雁儿都会听的。少女羞涩的低下了头，配合着他抚摸她发间的动作，小皇帝看不见她脸上娇羞而温柔的神情。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开口说道：“回去吧。”

高雁儿点了点头，她一个人来，自然也是一个人回去，转身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静静的看了小皇帝一眼，他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令牌，安静的看着他。高雁儿眼里带着愉悦的朝他摆了摆手，带着少女特有的悸动和温柔。

她没有想过，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宇文拓海。

小皇帝神色复杂的看了她，直到高雁儿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晚风吹过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冰冷刺骨。

宇文拓海在心里想着，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如今连一份真挚而生动的情义也即将被他亲手撕碎。

这样很好。

小皇帝阖了阖眼皮，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呼吸的空气遇上冰冷的气压形成一层水雾吐出来，他静静的转过身，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他抬眼看他，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人并不说话，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沉静的像是本就在他身后的，没有感情的一尊雕塑：“陛下为什么叹气呢？”

小皇帝微笑着看向他：“原先是有些不忍的。但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我们立场不同，就不会做一样的事。”他顿了顿，看着他说道：“你会与我为敌吗？”

眼前的人静静的抬起头，清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宁静与平和：“不会。陛下不是心知肚明吗？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小皇帝抬起头，企图去看天上的星星。可是天气来冷了，或许是他们也感觉到了寒冷，并没有出来，而是通通都躲在云里：“是啊。所以我不用不开心，因为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