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走到半路，叶若水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别告诉楚衡之。他不需要担心这些。”

小皇帝听见了，脚步顿了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皇帝走到门口，叶若水便听见他嘱咐宫人的声音：“好好伺候姑娘。她若是好了，你们才有好的时候。”

叶若水轻声一笑。这小皇帝虽然做儿子挺不成功的，但做皇帝还是挺会的，像皇帝的样子。

叶若水刚要起身，便看见一个宫女安静的往自己的卧房来。见叶若水欲起来，忙缓慢的服侍叶若水重新躺了回去：“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叶若水淡淡的笑：“待不住。我手边连本书也没有，方才忘了同陛下说，想着去藏书阁拿一本。”总不能跟她说自己要去打听一下小皇帝要在宫里的哪个殿主审，自己过去看看吧？

几日下来，叶若水没和宫女熟识，但到底也混了个脸熟。叶若水到底是脾气好的人，没有现时她伺候的那些贵人们的脾气，陛下的一点青眼足够让他们把尾巴都翘到天上了。而且，小宫女冷眼瞧着，陛下待这位姑娘似乎和先前的那些不太一样，便大着胆子说道：“姑娘，陛下叫我好好服侍您歇息。”

她看着叶若水，一双大眼睛明亮而纯净：“陛下多宠姑娘啊，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样特别呢。我们都说，姑娘以后是要做娘娘的人，要小心服侍。”

叶若水心道自己可能做不成娘娘了，身边这些宫人们也是白费一番功夫巴结。不过她怎敢和小宫女说实话，只能说道：“陛下又没说软禁我。我只是觉得气闷，昨日休息过后觉得好多了。”说完，还怕小宫女不答应让她出去，补充道：“陛下若是问起来，我会告诉他是我的意思。”

小宫女看着叶若水，似乎是在她的话里分辨真假。叶若水在那么多后宫老油条那里都能面不改色，自然也有自信骗得过小丫头。最后，小宫女只好叹了口气：“您若是想出去也可以，我得跟着您。”

叶若水想来想去，若是不答应她只怕今日都出不来这个门。叶若水只好依言道：“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低下了头：“绿翘。”

穿着厚厚的斗篷，绿翘还嫌不够暖和，为叶若水的手炉加好了炭塞给叶若水，甚至拿出了一把伞：“外面还下着雪，我给姑娘打伞，外面很冷，血落下来要化了浸到衣服里，怕是又要着凉。”

叶若水惊讶于绿翘年纪小，观察的倒很仔细，伺候别人也很上心。不过她终究没多说一句，毕竟不久之后她就要离开这里。

外面还是下着雪。雪连着下了两日，似乎叶若水昨日昏睡了一整夜，也没有耽误下雪的样子。她淡淡的看了看已经清扫出来的道路，和屋檐上已经厚厚的积雪，安静的如同一幅画。

绿翘回去找伞，回来的时候便是这幅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出门带着帷帽。又遮挡视线又不方便，绿翘也不知道叶若水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戴着。她近身服侍叶若水，自然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若她长了这张脸，绿翘想着，她哪会带什么帷帽，要天天给别人看自己的这张脸才好。

但这是她的想法。

她走上前一步：“姑娘是冷了吗？那我们回去吧？”

叶若水这才醒神，看着绿翘，笑着说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