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她认为高雁儿是不能留了。

但是又害怕小皇帝因为心慈手软而下不了这个手。

不能留高雁儿的理由很简单，若是她仅仅知道自己在北楚，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可以编个各种各样的谎话圆回来。

但是徐时璧不行。他是北楚的储君，也是确确实实来到南尧了。一旦被圣安帝知道他和宇文拓海有勾结，或者是在小皇帝已知的情况下还能生存这么多天，本身就会有疑心。到时候，别说储君之位，他们两个保住性命都困难。

但是另外一方面，有怀应公主在，不管高雁儿这个人有多危险，叶若水都会忍不住担心小皇帝会心慈手软下来。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叶若水烦恼的在街上走着，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的走着，忽然发觉南尧和北楚并不一样，街上也鲜少有女人在走着。

正想的出神，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那是自从她被小皇帝留在宫里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神色不变，笑着看金小九远远的朝着她打招呼。

叶若水淡淡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今日戏班子也休息了吗？”

小九长得高，此刻低头安静而温和。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说道：“嗯。冬天了，这几日下雪，不像往日里那样的忙。所以出来走走，也算是松一口气了。”他这样说着，伸手去理叶若水鬓边的碎发。

叶若水不着痕迹的躲开，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没变，只是眼里也有笑意：“我们很久没见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叶若水，又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开口说道：“你这。。”

叶若水便笑了笑，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我有话要和故友说。不必跟着。”

几个人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叶若水淡淡的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这么久过去了，你好像没怎么变。”

他也一直打量着叶若水：“你也是。”

叶若水看着他，觉得陌生，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最后，她只能开口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我进宫之后，似乎就没有再联系。”她微笑的看着他：“不过，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金小九看着她，不发一言。最后，他还是笑着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你要去哪里呀？”

叶若水微笑着看他：“去北楚。”

金小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看她：“那需要我送送你吗？”

叶若水摇了摇头。良久，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里尽是星光：“不问问我为什么去北楚吗？”

小九回答道：“那是你的事。”

很快，两个人彼此沉默着。

最后，叶若水看向他，缓缓地说道：“何必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看着我，为什么要多问这一句？”

金小九早知道她心细，却并不知道她这么敏锐而聪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