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在旁的地方,都或要掀起许多风雨。沉在太白乃是它最好的归宿。
五爷就说,“将来的麻烦,却也在太白。”
风无痕淡淡问,“将来的麻烦,我们承担不起么?”
五爷说,“我们若承担不起,武林中又有谁承担得起?”
风无痕道,“那便沉了吧。”
独孤飞云道,“那把剑紫莹莹的,还挺好看。”
后来晚上的时候公孙剑和独孤若虚跑去看,沉剑池底果然有紫莹莹的光,映着冰鱼游来游去。
过了几年,想是和剑池的雪水两相调伏了,也不再发亮了。
到公孙剑和独孤若虚很大了的时候,太白来过一个女子。
她一身男装,抱着一把琴。
从琴中抽出剑,沉入池水之中。
或许因为她声名太盛,长辈们没怎么考验就让她沉了。
临走的时候她还送了一本曲谱给独孤若虚,独孤若虚照着曲谱学了几天笛子。
“下一个来沉剑的不知道是谁啊。”公孙剑躺在雪地里看星星。
“将来若是可以写一本书,把沉剑池里每一把剑的故事都写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卖得掉?”独孤若虚躺在他身侧,闭目养神。
“卖不掉大不了我都买走,给师尊送一本,给你外公送一本,给五爷送一本,给于师叔送一本,给唐师叔送一本,给穆管家送一本……”
“那不行,他们对池子里的剑可熟悉得很。万一我写得不好,给他们笑话。”
“说得好像你真有空写似的。”公孙剑嗤了一声。
独孤若虚想了想,“也对,我还有好多别的剑谱没看,好多功法没去修炼呢。不过写书这种事,或者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做,也是不迟。”
“别管书了。下池子摸鱼,一炷香的时候,多者为胜。玩不玩?”
“哈,说得好像你赢过似的。”独孤若虚道。
星光之下,两个少年在沉剑池中,矫健身姿宛如游鱼。
池底藏剑,扰动水波,以为合鸣。
公孙剑在融合境的时候就已经被称为“小剑魔”,是因为有一次他和独孤若虚下山,发现一伙贼人围困一座山头。
公孙剑从下面冲上去救人,一路上受了许多伤,打上去之后又冲下来,一路上又受了许多伤,一身太白的白衣服染成了红色,脸上头发上都是血,看起来很是吓人。
独孤若虚那次也在,他跟在公孙剑后面,公孙剑打怪他救人。一场打完,浑身一点伤都没有,还是白衣胜雪。
回到客栈,独孤若虚给公孙剑包扎伤口。
公孙剑一身风无痕的亲传功夫,自然知道哪些地方受伤只是皮肉,于经脉内脏一概无碍;哪些地方伤筋动骨,千万伤害不得。是以看起来一身的血,真治起来却是还好。
独孤若虚问他,“你多打一会儿,彻底避避开不行吗?虽然不碍事,但总也是伤。”
公孙剑道,“我心急往上冲啊,万一慢了人质死了怎么办?”
独孤若虚问,“那下山的时候呢?人质不是我抱着了吗?”
“那时候反正已经受了伤,该被你说的总要被你说一顿,不如索性不管它,早点打完呀。”
独孤若虚瞪着他,“你也知道我会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