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助人之难,菩萨心肠,值得赞扬,希望你好事做到底,不要半途而废。”小健哥一句话带着劝诫意味,再加上凌人的下巴一挑。
郑掌柜也不由不仔细斟酌一下眼前这位临安第一少的话语了,微一顿,又挤出了笑脸:“令狐少爷,别只顾说话,楼上请,给你备两个好酒好菜。顺便你也长长眼,瞧瞧这丫头是不是块材料。”
我看你就不是块材料,假惺惺地令人厌恶,小健哥不屑理之,扭头就向楼梯走去。
不过,此次前来听怜儿唱曲却是出于自己本意,不仅要听曲,还要重重打赏丫头。这丫头太不幸了,小小年纪竟要承受这么多磨难,让我当哥哥的看了多么心痛,今日定要给丫头妹妹一个大礼。小健哥暗里动了大慈大悲心。
迈步楼梯,扭头便对喜洋洋道:“背包里还有多少银子?”
喜洋洋应声道:“回少爷,还有七八两。”
“什么?”小健哥顿时定住了脚,瞪眼道:“有没搞错?出门我记得带了一百两零花钱。”
喜洋洋沉下脸道:“先前在赌坊,少爷你连这点零花钱都差点输光了,还好意思说。”
一顿,又没好气道:“幸亏今日只带了一百两,就算带一千两一万两,照样还不是剩这么点?”
一句反驳把小健哥摆的一个愣,怔然片刻,满不在乎道:“七八两也不少了,够吃饭的了,还能吃一桌不错的大餐呢。”
这混小子竟然还有点乐乎,输钱输的乐呼呼,也只有小健哥有这般心胸。
只听小健哥语气一转,却道:“不过今日就省一点吧,二两银子吃饭,其他的打赏丫头。”
这一句还总有点人味,喜洋洋阴沉的脸顿有好转,应口道:“少爷呀,你可总算干了一件正经事,好比绣花针扎死大黄牛——不容易呀。”
“这叫什么比喻?本少爷就算有一根绣花针,也要送给怜儿,岂会随便去扎牛?非常时期,难道不应该帮一帮人家么?何况小丫头可人可爱又可怜,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为之同情献献爱心。”小健哥慷慨陈词。
喜洋洋点头表示赞同,如此评价道:“今日一见,小洋总算在少爷身上看到了一点人『性』光辉。”
“我看你小子是在我身上看到了银子的一点光辉。难道本少爷全身不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么?”
喜洋洋撅了撅嘴,无语了。
真是说你胖,你就喘呀。
“少爷,我看咱们还是吃饭吧。”喜洋洋最后一句话都有点无力了,饿的。
上得楼来,一眼便望到了怜儿站在一方不大的空台上,在摆弄着姿势准备献唱。
周边尽是层层的食客,里一层外一层,将怜儿围在中间。屋子里气氛喧闹,四处『荡』漾着说笑声,食客们都在自顾吃喝,不起眼的怜儿似乎也没被众食客看在眼里。
若在平时,爷爷相伴身边,只要二胡丝弦一拉,动听的曲声便能调动起气氛,此时孤零零一个丫头立在那儿,既没人儿引导,又没乐器伴奏,未免显得有些简陋寒酸。小丫头初次独自撑场子,不免的有些羞涩紧张,立在那儿有点傻傻的,半晌都没有张开嘴巴。
小健哥站在楼梯口处,打眼一看,不免也为怜儿捏了把汗,心里暗念:“丫头呀,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鼓起勇气,你行的,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