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跟江清越坐在手术室的门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笑的心也越来越凉。
虽然说,肖锐算是一个希望,但是,太远了,从京都过来这边,至少要两个小时,江梅还能坚持两个小时吗?
“笑笑...”
江清越一直紧紧的揽着江笑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力量一般,同时心里的愧疚却一层深似一层。
说好的不让笑笑受伤,说好的护她安好...
江笑的头无力的靠在江清越的肩膀上,相对于刚才给程砚打电话的时候的眼泪止不住的样子,她现在冷静了很多,眼中不再是慌乱,却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冰冷。
“哥。”
“嗯。”
“你看重江家吗?”
江清越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看重吗?自然是看重的,那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
可那个家,在他小的时候,似乎还有过关爱之类的东西存在,后来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家里,剩下的就只有功利,只有名利,只有利益,爸妈时常在他耳边说的,也不再是爱他,而是财产。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家里,有的似乎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变的,没有了一丁点家的味道了。
江清越揉了一下江笑的头发,“别多想,哥也同样看重你。”
江笑抬头看着江清越,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想,是时候该回江家了。
*
直升机是程砚亲自开的,这一路上,肖锐都体验了一次什么叫超越极限。
原本即便是直升机也要两到三个小时才能到的,而程砚,却仅仅用了一个小时。
这一路上,肖锐都一直在想,他大概不是去救人,大概是要跟着程砚一起去赴死。
当飞机降落在医院天台的时候,肖锐的腿都还微微有点软。
而程砚,却又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冲了下来。
“宝儿!”
程砚过来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江笑,脸色苍白,眉目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江笑猛的一怔,站起身来,冲着程砚就扑了过来。
“没事了,我来了。”
程砚一声声的安慰着江笑,手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个,我进去了。”肖锐看到这一幕,无语的揉了一下鼻子。
这俩人发展的有点快啊,上一次他走的时候,江笑还对程砚避之不及呢,现在就这样了。
哎,果然他跟不上社会节奏了吗?
“肖锐。”
肖锐走到手术室门口,忽然听到江笑叫了一声。
他回头,就见她从程砚怀里出来,来到他的面前,“拜托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肖锐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的熟悉。
无端的心里疼了一下,他想起,那个让他觉得熟悉的人已经不在了。
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点点头,进了手术室。
“不许再哭了,看这眼睛肿的。”程砚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江笑的眉眼,眼中全是心疼,他想,若是外公现在问他要不要退役去接管他的公司的话,他会回答好。
这样至少可以时时守在她的身边。
江笑窝在程砚的怀里,刚才乱的厉害的心,这一刻,竟然出奇的平静,不知是肖锐的到来给了她底气,还是程砚的怀抱让她就此心安,总之,很安静,连刚才面对江清越的时候,那复杂的心情,也淡了很多。
其实,刚才给程砚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担心他会不会不方便接电话,她也想过,直接给肖锐打,但是不知为什么,拿出手机来,第一个就按着程砚的号拨了出去。
这时,她才想起,程砚曾经跟她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要是他。
肖锐进去以后有三个多小时了,手术室的灯依然是亮着的,江笑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她没有坐下,就这么站着。
而程砚,也跟着他在那里站着。
江清越看了眼这里的情况,走上前去拍了一下江笑的肩膀。
“笑笑,程砚在这里陪你,那我就先走了,我这里还有事要处理,江阿姨的手术结束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好。”
江笑回应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江清越一眼。
江清越只是上前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就转身出了医院。
出去,他脸上的笑容就倏然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从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冷厉。
拿出手机来,他直接拨了出去。
半晌,那边才有人接了起来。
“喂...喂!”
很明显的慌张。
“是不是你。”
江清越问的没头没尾,那边孙婧沂却猛的心神一紧,“你,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跟我这个当妈的说话的吗?你...”
“最好不是!”
江清越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江宅。
孙婧沂挂了电话以后,脸色白的不像话。
“怎么样?”江芷月在一边关切的问了一句。
“你哥,你哥他怀疑是我了。”
江芷月皱了一下眉,“我是问你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若是江梅死了,再把那个邻居打发了,就是死无对证了,谁问她江清越怀疑没。
哼,就江清越那样,她算是看明白了,一个顾芸曦,一个江笑就完完全全的把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难道还指望他来帮他们么?
“不知道啊,他没有说。”
江芷月猛的皱了一下眉,心里升起一阵厌烦,这点事就慌成了这样,但是,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她目光闪了两下,拿起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出去。
“李医生,我是小月,嗯,好久不见,我想问一下,今天下午送到医院的那个叫江梅的女人,手术怎么样了?”
李峰刚好是急诊科的医生,江梅的手术他一直在关注着,此时听到江芷月问,先是皱了一下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间关心这个,后来忽然间想到,都是姓江,有没有可能会是亲戚呢?
“手术还在进行,就目前来看,情况算不上乐观,不过,后来京都的肖锐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肖锐你知道吗?他的刀,在国际上都是把名刀,外科手术的绝对国内的一把刀。
所以,他来了,形势可能会有所好转,但是到底是伤到头颅了,虽然那钢筋没有真的伤到脑子,但是却也多少会有点儿损伤,就算手术成功了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嗯,有可能。”
江芷月唇角勾了一下,“好,谢谢李医生,后边请你吃饭。”
“不客气了。”
挂了电话,江芷月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会儿我哥回来了,你拖住他,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人是你推下去的,就说,你是去跟她商量江笑的事了,她不让你进门,你们两个在门口争执,她一不小心自己滑下去的。知道了吗?”
“为什么要...”
她的意思是,连承认今天见过江梅都不想承认。
“你别天真了,既然他怀疑了,就说明他知道是你去了,所以,直接承认你去找江梅了,这样反而不容易被怀疑。懂了吗?”
孙婧沂没有注意,此时听了江芷月的话,只能是怔怔的点头,“那你呢?”
“我?去给你善后。”
江芷月说完拿起包出了门。
半小时后,她的出现在了江笑的那个邻居的门口。
敲门,进去,十多分钟后出来,出来时,那个邻居满脸是笑的把她送了出来。
“您放心,我们马上就走,保证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中心医院。
手术室的灯在亮了四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灭了下来。
肖锐打头走了出来,身上是绿色的无菌衣,脸上是些微的疲惫。
“怎么样?”
“手术还算成功,只是,虽然没有伤到大脑,却也形成了一些不可逆的损伤,预后会怎么样,还要看病人的情况了,目前我也不太好说。”
肖锐眼中带着些微抱歉,江笑却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只要没死,就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辛苦了,去休息吧。”
程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我让瑾歌来接你了,这几天,可能还要麻烦你在这里守几天。”
程砚难得的跟他说话这么客气,肖锐原本想跟他闹一下的,但是看到他怀里有些疲惫的江笑,就熄了心思。
“那我先回去了,病人还要在重症监护待上两天,你不必一直在这里守着。”
江笑点头,道了声知道了,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肖锐没有多说,换掉衣服,出了医院。
“程砚。”
“嗯。”
“等我妈好了,带着礼物来我家拜访一下我妈吧。”
程砚心里微微一动,“好。”
说着,把江笑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吃饭了吗宝儿?”
“吃过了,你呢?”
“嗯。”
话音落,程砚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砚微微皱了一下眉,拿起来看了眼,是指挥部那边打来的。
他也不避着江笑,直接接了起来。
“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而后挂断电话,在江笑头顶蹭了两下。
“宝儿,有没有想过要去京都?”
“想过。”不是想过,而是那个地方,是她必须去的,“程砚,等着我,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去京都。”
程砚挑了一下眉,“去京都跟我提亲吗?那你可要快点儿,我怕我会等不及赶到你前边。”
“去你的,没个正经。”
江笑用胳膊肘顶了程砚一下,唇边却露出了到医院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真是好看的要命,程砚心里想。
不由自主的想要亲她一下,可是他还没有动,手术室的大门就从里边打开,江梅被推了出来。
等江梅安顿好,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程砚皱眉抱着江笑,“今晚就打算在这里守着吗?”
“不太放心。”
“那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用了,我明天请个假就行。你,回去吧。”虽然说让他回去,但是说出来,心里就又开始有点不舍。
“你就舍得?”程砚挑着眉,声音有点闷,两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见面以后也都一直在担心江梅,甚至连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小东西又赶他走。
江笑微微有点郁闷,她不是不想让他熬着吗,“舍不得,行了吧!”
最后拗不过程砚,两人还是一起离开了医院,不过在走之前,江笑还是去值班室留下了自己的电话以方便护士联系。
可,两人离开以后,却没有回程砚的别墅,而是回了江笑家。
虽然江梅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却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该查的,必须查清楚。
只是,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这个时候再去敲别人的门,只怕就有些不合适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江笑竟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江笑看了对面的门足足有两分钟,才抬脚回到了家中。
这一晚,程砚躺在床上,抱着江笑,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跟她讲了一些他们这一次演习的事情。
江笑知道,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让她一直想着江梅的事,所以,他讲什么,她便也就听着,最后,听到困的不行的时候,才忽然抬头,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程砚刚开始明显是有些回不过神的,没想到这小东西这时候竟然回来这一招。
但是很快他就反客为主。
他来了以后就一直想要狠狠的吻吻她,现在她主动的吻了上来,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宝儿...”
程砚声音沙哑,难言心里熊熊的欲望,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江梅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就算他再急着想要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你又退,到底要不要!”
“要...”程砚喉结上下滚动,黑暗中,那双眼就像是要着火一般,“不过,不是现在。”
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把她的身子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里,尽量的在平缓着心里的欲望。
原本打算演习的那些收尾工作结束以后回家好好跟爷爷说说她的事的,却没想到,这么一个突发情况让他提前过来了。
前边那么多次没有要她,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更加不能了。
再等等,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他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可现在她却太小,结婚只怕还要等上几年,但,即便不是结婚,也应该是未婚妻,也该有个订婚仪式。
等江梅好了,等带她见过爷爷了,等他把订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了,她便是他程砚的未婚妻,谁都改变不了。
这种仪式感,他以前从不在乎,但是对于小东西,他却一点都不想缺了她。
“伯母她还在医院。”半晌,程砚开口,算是对他再次拒绝的一个解释。
江笑忽然抬头看他。
“程砚,你是不是不行啊?”
“啪!”的一声,程砚的大手就打在了她的小屁股上,“行不行你还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一次你是被下了药的,不下药的情况下,谁知道行不行啊!”
程砚,......小东西还真是欠收拾了。
“放心,你早晚都是爷碗里的肉,等伯母出院了,等,你把我正式介绍给伯母了,等,我带你见过爷爷了,等你正式成了我程砚的未婚妻了,爷做的你几天下不来床!”
你妹啊...这个男人!
“滚一边去,我要睡觉了!”
江笑恼羞的转过了身子,而程砚却不想就此结束,虽然说,今晚不适合做,但是,他也不想憋着。
“宝儿,你摸摸...看看你男人行不行。”
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程砚含着她的耳垂,低低缓缓的说了一句,拉着她的手往下摸。
江笑自然知道他想干嘛,心里无语的同时又想狠狠的揍这个男人两下,装什么大尾巴狼?说的好像他多君子一般,给他他不要,现在却要她摸他这里。
“自己滚去卫生间撸去。”
“你是我老婆...”
“不是!”
“宝儿...”
“不是不要吗?”
“就想要你的小手。”
“......”
房间中程砚或轻或重的喘息,一直持续了快一个小时。
结束以后,程砚浑身神清气爽,而江笑...只觉得那只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程砚!”
程砚唇边挂着笑,大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揉捏着。
“宝儿,别气,这只能说明你男人身体好,要是时间太短,你才应该着急呢不是吗?”
不是你个头啊不是!
江笑强压着把他踹下床的冲动,狠狠的在他腿上踹了一下,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
另一边,江宅!
半夜,两点,灯火通明。
整个江宅安静的厉害,江老爷子坐在大厅正中间的沙发上,原本因为今天跟江笑一起吃了顿饭而带上了笑容的脸上,此时却沉的厉害。
江清越此时就坐在江老爷子身旁的位置,清润的脸上此时带着寒冷的冰意,目光暗沉的看着此时正坐在一边的孙婧沂。
这个女人,他的母亲。
而今天,也很可能就是她,故意的,差一点让江阿姨命丧黄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孙婧沂眼中含着泪,虽然面上看起来委屈的厉害,但是她心里却恨的厉害,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向着外人!
当初对顾芸曦是这样,今天对江笑又是这样!这是她养大的儿子!她怎么能甘心。
“不是故意的?”江清越唇边挂着一抹笑,为什么他就这么不相信她的这一句不是故意的!
她闲着没事,去找笑笑的妈妈干嘛?若说她不是存了坏心思的,打死他都不信。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要是让我查到点什么,你别怪我不顾及咱们的母子情分!”
江清越很少生气,对着孙婧沂生这么大的气,第一次就是他把顾芸曦带回来,但是孙婧沂却直接恶语相向的把顾芸曦赶出去那次。
那次,他直接从江宅搬了出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江宅住,再,就是这一次了。
孙婧沂脸色难看,眼看着江清越甩脸就走,孙婧沂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清越!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江梅自己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我能怎么办?你是你妈啊,你难道真的要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我吗?”
江清越目光冷沉,脚步停在了大厅门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忽然回头,万分失望的看着孙婧沂。
“呵,要我相信你,你也要有一个当妈的样子。当年芸曦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了你那样对她?如今的笑笑又是哪里做的不好了你这样对她!”
孙婧沂猛的一怔,“呵,好啊,我道说你怎么这些年来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一直因为顾芸曦那个小贱人在心里怀恨着我!
你当年还没有结婚呢,你就对那个小贱人百依百顺的,那结婚以后还不得翻天了啊!我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在这个家里!不要说是那时候,就算是现在,你把她带回来,我也照样把她赶出去!你信不信!”
江清越忽然冷笑一声,“呵,随便,如果你不怕彻底失去我这个儿子的话。”
“你!”江清越说完就走,孙婧沂忽然间有些害怕,尤其是江清越最后的那一抹冷笑,让孙婧沂有些怕,他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爸,妈!你们都看见了,他这是个什么态度啊!他...”
“够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江老爷子忽然怒吼了一声。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了?还怪清越?要是我,早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你说,你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找江梅了?我不是说过,无论是谁,都不准去找他们母女的事的吗!”
孙婧沂身子一僵,“是,是我不对,但是爸,笑笑她到底是咱们江家的人,就算她现在不愿意回来,也不能让她这样在外边丢人现眼的。
爸,您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芷月跟他们出去度假村玩,笑笑她都公然跟一个男人住到一个房间去了,还有,这段时间您不知道,她几乎天天都不在学校里住,她才十几岁啊爸!万一到时候一不小心搞大了肚子...”
“你住嘴!”
江老爷子怒目瞪着孙婧沂,不知道是在她话里的内容气,还是在气她之前的做法。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丁若兰,此时赶忙上前,帮江老爷子抚了抚胸口,而后狠狠的瞪了孙婧沂一眼。
“胡说什么!你还想把你爸给气的住院吗!还不赶紧滚回去,明天给若谦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清越跟顾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能在一起就让他们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这一次就果断点,直接让清越分了,自己孩子的婚事让你给糟蹋成这样,也真是够了!”
说完,丁若兰就只顾着给江老爷子递水递药的。
孙婧沂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旁边的江芷月拉住,对她摇了摇头,现在了还说什么?
孙婧沂虽然不甘,但是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被江芷月拉着上楼了。
*
楼上。
孙婧沂进了房间,哗啦一声就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掀翻到了地上。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你看看你哥的那个态度!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不争气的一个儿子!”
江芷月在一边坐着,看着她把东西扫到地上也没有多眨一下眼。
“这么多年了,您跟他的关系不一直是这样吗?自从顾芸曦那件事以后,他似乎就没有跟您亲近过吧?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对他抱有太多的幻想,省的到时候再失望。”
江芷月说的不痛不痒,似乎这件事根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婧沂却越想越委屈,以前有一个顾芸曦就算了,现在居然又多出来一个江笑,她的儿子,她辛辛苦苦生养的儿子,居然被外边的那两个小狐狸精给迷的成了那样!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孙婧沂忽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江芷月似是觉得吵,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是也没说什么,倒是孙婧沂,哭了两声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停止了哭喊,凑到江芷月面前。
“月儿,你可得给妈争气点,以后你哥妈是指望不上了,妈就指望你了。
你看看你爷爷那样,那个小贱种还没有回来呢,他就明显偏心了,你爷爷以前多喜欢你啊,你这段时间可得下点功夫。
千万不能把江家第一小姐的位置,让江笑那个贱人给抢了!”
江芷月轻哼一声,“你觉得我会跟你一样吗?”
说完她唇边若有似无的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后起身,施施然出了房间。
孙婧沂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神,似乎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她怎么觉得月儿好像是变的有点不一样?
江清越从江宅出来以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从江宅搬出来以后,就住到了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公寓内。
平时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怎么样,今天因为笑笑的事,还有孙婧沂的话,现在回到这里,竟然觉得这个家,空的厉害。
从他第一次带芸曦回家她被赶出来,已经过去三年了,她还是就这样默默的等着他,三年来,她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一句怨言,而他,这三年来,却从没有为她做过一点实质性的事情。
江清越忽然苦笑一声,他还真是没用。
忽然间,他想起什么,转身进了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中翻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个心性的钻戒。
这是他那次带芸曦回家之前买的,原本是打算两人都见过父母以后,就直接跟她求婚的,他想早早结婚的,但是,却没想到三年了,到现在这个戒指都还没有送出去。
拿着戒指,江清越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眼中全是顾芸曦甜美的笑容。
脑子里忽然响起笑笑曾经说的那句话,“哥,早点想办法吧芸曦姐娶回家。”
是啊,早该想办法把他的芸曦娶回来的。
他们认识了有十年了,从高中,到大学,到现在他研究生都毕业马上要接管江家了,芸曦她,几乎把她所有的青春美好,都给他。
而他...
江清越忽然起身,抓起被他丢在一旁的手机,编了一条短信出去。
“芸曦,明天咱们去领证吧。”
发完这条短信,江清越才忽然勾了一下唇,他们就算再不喜欢芸曦又怎样?她只做他一个人喜欢的芸曦就行了。
大半夜的,他发完也没有指望芸曦能回他的短信,所以,发完,他就放下手机去洗澡去了。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却是刚才他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多少遍的女人,站在客厅中。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可见她出来的有多匆忙。
“芸曦?”江清越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大晚上的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江清越皱着眉,拿起床上的毯子上前要为顾芸曦裹上,而顾芸曦却忽然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干净清冽的气息入鼻,顾芸曦忽然间鼻子一酸,眼眶开始发红,“清越,你说的结婚,是真的吗?”
江清越忽然笑了起来,用毯子裹住了她的腰身,而后一弯腰,长臂从她的腿窝穿过,把她抱了起来,面色温和的看着她。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
“那,那伯母那边...”
“嘘...不提她,以后,你就是我生活的中心,若她不认,我就是净身出户也无所谓,难不成,我若是净身出来了,你就不要我了?”
“要!”顾芸曦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句,而后脸上一片陀红,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浓烈的感情。
以前,她不温不火,一直默默守着,只是怕给他压力,而现在。
“清越,我要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你。”
江清越笑了一下,把她放到床上,覆身压了上来。
顾芸曦身子微僵,以前她跟江清越在一起,都是点到为止。
或许有人不信,他们在一起十年了,但是,却依然停留在拉拉手,接接吻的层面,有时候,江清越失控了,或许会把手伸到她衣服里,但是,那也已经是最大的限度。
而今晚,她总觉得,江清越是想超越那道界限了,而她,虽然也想,却难免有些紧张。
“别紧张芸曦,我亲亲,第一次,咱们留到洞房。”
顾芸曦脸上红的厉害,轻轻嗯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别处。
她忽然间有点不敢看他。
而江清越,却上前,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芸曦,我爱你。”
说完,他便低头,吻了上去。
不管是云曦还是笑笑,他都想守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
次日。
江笑起来以后就去敲对面的门去了。
敲第一遍没有人应答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猛的眯了一下。
接着又敲了几次,里边依然没有动静,便直接收了手。
回到房间,程砚已经把饭菜摆到了桌上.。
“怎么样?”
“应该是已经被收买了,动作还挺快!”江笑脸上冰冷。
昨晚只顾着江梅了,直到江梅脱离危险,她才想起这边来,可惜,回来已经那么晚了,再去敲门不合适,而今天早起再敲,就已经没人了。
程砚眼睛眯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听江笑说,“原本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现在看来,是一点都不用怀疑了。”
“江家?”程砚虽然不了解过程,但是想想其实也能想到,尤其是昨天看到江清越那副表情以后。
江笑回头看着他,“嗯,我想回江家了。”
程砚斜斜勾了一下唇,“好啊,小东西回去以后,想怎么闹怎么闹。”
“谁说我要闹了,我是回去办正事。”
“唔,正事。”程砚含笑看着她,他自然是知道她想回去干嘛的,小东西这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不过,不管她回去干嘛,他都会一直在她身后。
守护她。
*
两人到了医院的时候,顾言兮和慕青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江笑到了近前,看到两人正看着重症监护室中的江梅一脸担心。
“啊,笑笑,你终于来了,我听我姐说的,江阿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昨晚上挺晚了,就算是跟你们说了,也是徒增你们的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手术成功,只等着她醒来就好了。”
江笑看着里边的江梅勾了一下唇。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江大哥让我带来了一个护工,说是医院里的护工没有自己的护工用着放心。”顾言兮说着,指了一下不管处的一个中年女人,此时正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见到江笑等人往这边看,她就点了一下头。
江笑眯了一下眼,医院里的护工不放心,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江清越这是什么意思。
“我哥人呢?怎么让你把护工带过来了?”
顾言兮忽然一乐,“今天一大早江大哥就到我们家去提亲去了,要跟我姐领证。”
江笑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后来到了江家发生了什么事让江清越忽然间走出了这一步,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他开心。
“真的吗?那两人呢?现在去领证了吗?”
顾言兮撇了下嘴,“并没有,我爸妈不同意,我姐都说了,即便他们不同意,她也肯定会跟江大哥结婚的,但是江大哥却执意想要挣得我爸妈的同意,我出来的时候,江大哥都给我爸妈下跪了!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江笑......
江清越给顾家父母下跪,其实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芸曦姐当初在江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同样都是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芸曦姐这几年来背后受了多少指指点点都说不准呢。
这一跪,若是能挣得顾家父母的原谅,他也算不亏。
怕就怕,这边还没有同意,江家那边又得到消息过来阻止,这样两家到了一起,只会把事情闹的更大。
怕就怕,这边还没有同意,江家那边又得到消息过来阻止,这样两家到了一起,只会把事情闹的更大。
“可是,我还是担心,我既担心我爸妈会不同意,又担心我爸妈同意了。
两人好不容易要结婚了,结果又在我爸妈这里绊住了,到时候一拖又是几年,我姐姐可能真拖不起了。
又怕两人真的结婚了,我姐到了江家会受苦,哎。”
顾言兮还在一边嘀咕,却见江笑忽然勾了一下唇。
“放心,她们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时间找你姐姐的事了。”
“嗯?”顾言兮不解的看着江笑。
“我要回江家了。”
江笑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几个字,然后就转头看江梅,回去给江梅报仇,回去拿回本该属于江笑的一切,回去,给江清越争取时间。
她勾唇笑了一下,这次回去居然有这么多事要做,似乎还挺值得的。
几人在医院呆了没多长时间,就一起回的学校。
学校门口,程砚的车大喇喇的停在那里,他坐在驾驶席,手边的车门大开着,而江笑却站在车下。
“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程砚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么快就想让爷回去了?”
江笑揉着额头斜他一眼,“你不是忽然回来的吗?应该没请假吧,能在这里呆多久?”
程砚想了一下,“你想让我在这里呆多久?”
江笑,......她想让他呆多久他就能呆多久吗?
“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幼稚的话题?”
“呵,小东西倒是嫌弃起爷幼稚了,只要不出任务,我就能一直在这里呆着,但是,若任务来了,我就要马上走,甚至可能连跟你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他所说的任务,都是紧急任务,跟上一次的演习任务不同,那个是提前多少天都有过计划的,而后边的任务,大多是随叫随走。
以前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他忽然间觉得那么多当兵的找不到老婆,也是有原因的。
“宝儿,嫌弃我的这个职业吗?”
江笑白他一眼,“我嫌弃的是你这个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剩下程砚在车上勾了一下唇,而后忽然间冲着她的背影吹了一下口哨。
“没关系,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再嫌弃也没用,我这辈子都赖上你!”
江笑勾唇,笑意压不住......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
傍晚,江笑接到了程砚的电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江梅醒了,坏消息,经过各方面的检查,虽然醒了,但是,因为脑子受到的损伤,她很有可能会持续一个长时间的无意识状态。
所谓的无意识,就是虽然醒了,能吃喝拉撒睡,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对自己周边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意识,跟植物人,没有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