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那我认输。

泉霄的脚步就像是被随着风止而慢了下来的云，逐渐地就再也无法继续往前迈动半分，他背对着他伫立在雪地里，脚下透过鞋子触及冰雪的冰寒，心口却宛如有一簇火把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藏在心胸深处的热情被熔掉……

是感动，也是疼痛。

世人不知有多少人埋怨自己平凡，更埋怨自己的伴侣更平凡，可是唯独他们这般地希望对方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的人，与世无争，日子如淡云流水，平淡却幸福。

飘雪落在肩头，落在眼睑上，被他微微灼热的体温蒸融，似一滴泪悄然地话落。身后传来他越发低沉嘶哑的嗓音，似小心翼翼却又明明那么歇斯底里：“阿泫……我不想连累你，我生来为恶兽，为邪魔，哪怕我想要舍弃这样恶劣的根源却也抛弃不掉，我不想、不想再一次失去理智，没有任何意识地像上次那般的掐着你！若是如此，我宁愿被永生永世地困在这里，你守着你便是千年万年的寂寞。”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就像是得不到他的回应而慢慢积累的失落。

那么浓，那么凉。

泉霄慢慢地转过身，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终于，他站在结界之外，看着里头的少年，抬起手隔着结界去触摸他仿佛就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泛红的眼角，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没用点真手段你就给老子矫情的拿着捏着。”

苍临紧紧地盯着他，幽邃的眸子，已褪了红，如凡界的那一世一眼，黑曜石般的漆黑深眸，“阿泫你、你不走了？”

“走啊。”泉霄点点头。

苍临一怔，随即垂下了眸子，“嗯，你走吧，我方才说的是真的……其实，我注定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你、你走吧……去找了别人之后，别、别告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