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听说内务坛的人要来收缴飞絮小报,是真的吗?”
“是啊,要是不想上缴还是好好藏起来吧。”王栋把手中的酒放在桌上,赶忙跑到火炉旁暖手。
胡德志微微颔首,捏着封装这一坛酒的红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飞雪飘到窗前,窗台上堆积了浅浅一层,隐约还有些落到了屋内。
炉中的煤烧的正旺,连带着胡德志的心绪也炙热了起来。
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游戏,很有可能要命的游戏。
他不恨无名宗,不恨任何人,只是自从他们这群无所依凭的飞絮,被戒律坛警告了数次,不得为他们遭了古妖之祸的家人祭拜。
胡德志便每时每刻无不在想,向来如此,便是对吗?
无名宗已经消极了很多年,他一颗激荡的心无法稳固,无法宁静。
这片死气沉沉的水潭不是他所想要的。
掀起封存的红纸,浓郁的酒香霎时间钻入了胡德志的鼻腔。
“对了,听说你弄了个什么……叫快递的东西?”胡德志随口问道,给自己倒上一碗。
“嗨,说是快递,其实就是个代办事,跑腿的,只要是在宗内,有什么事不需要自己来,找我们顺风快递就好了。”
王栋捏了捏还是有些僵硬的鼻头,哼哧哼哧地说道。
“好,好。”胡德志连连说道,也不知到底在说什么好。
他知道王栋这家伙,肯定是没有这个头脑创办什么快递的。
这背后,一定是会首授意去办的,与飞絮小报一般。
虽然会首并未明说飞絮小报就是自己弄的,但是胡德志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真他娘的冷,过几天还有夺红彩,真不知要冻成什么样。”王栋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叹了口气,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嗯嗯,慢走。”
胡德志点点头,送走了王栋后,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碗中的酒发呆。
良久良久,确认王栋已经走远,胡德志从怀中将飞絮小报掏了出来,呼啦啦地放在桌上。
那封存的红纸掀了开来,其下隐藏着一些似乎不是用毛笔所书写的小字。
对照着那些似乎有规律的字,胡德志的指尖在飞絮小报中不断划过。
“静——”第一个字,落在王康案最前面的一大段中。
“候——”
“时——”另两字,也在王康案中,不过在最后几行。
“鸡——”最后一字,在一篇名为蛋鸡饲养手册的文章中。
心中了然的胡德志将飞絮小报收了起来,火速将封存的红纸扔到火炉中,任由它随着烈焰的舞动而消泯。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新纸封装好酒坛,然后带着自己做的一些肉干,径直走出了自己的巢舍。
风雪中,他延绵向远方的步伐很快便被又一层飞絮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