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土地观念还很强,有的人终其一生庸碌,只是为了脚下佣耕的土壤,待到命数竭尽,也不真不知是为何而活。
虽然清玄不怎么重视土地,但这换算下来可是明晃晃的银子啊!
就算不卖钱……
清玄下意识瞄了一眼身旁神情恍惚的林岗虎,握紧了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他身边一直下去,这些田地,或许也可以当作是给他的赔礼……
将他的梦戳醒的赔礼。
“怎么样,庄主意下如何?”
“好,我答应,我这就写信给天行山庄传话。”清玄抿着唇答应,心底里又升起一个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天行山庄庄主的?”清玄此前就有点惊讶,全道是这些豪族的耳目灵活。
“我曾有幸见过庄主的英姿,虽然当时您带着面具,距离也隔着很远,但是您的隐剑,让我印象深刻。”凤北游不知是怎么想的,见尘埃落定,收起了言语中的不逊。
“哦?是什么时候呢?”清玄全然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心道看来之后的路途上要小心了。
“许多年前的北江之屠,世人都以为是那槐树妖干的,但是我正好在现场,看见了庄主用隐剑杀人呢。”
哗。
清玄的脸色一变,室内的温度骤然一低,凤北游只感觉周身有几柄剑在身旁漂浮。
北江之屠,曾经能与凤家分庭抗礼的北江陈家,那天本是在庆祝家主大寿,但一夜之间北江大院几千人尽数死绝。
能在那里的,只有北江陈家人!
这凤北游……究竟是……
“对,我便是北江陈家,末子陈少殊。”凤北游——陈少殊微笑地说道。
“没想到还漏了一个。”清玄冷声地道。
“庄主大可放心,陈家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如今我是凤家的人……我是凤北游。”
清玄眸子颤动,这陈少殊的话不似作伪,那他哪里来的心胸放下这灭门之仇!?
与昔日的死仇交易合作,换做是清玄,断然是不可能的。
“阿玄……”正当清玄犹豫要不要下手永除后患,林岗虎紧张的声音响起,让她的手彻底松了下来。
答应别人的,便一定要做到。
“书信我自会去发,你这些田契,暂时留在这里吧。”
清玄冷眸上下扫视了陈少殊,拉起林岗虎径直离开。
待到二人远离了卧房,陈少殊脸上僵硬的笑容垮了下来。
“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脸色惨白,捂着心脏在桌上直打颤,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落到地上。
他敢断定,那隐剑就在距离他不过一指的地方,只要清玄稍微动了杀心,陈少殊估计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魂归天外了。
真是要好好谢那位清玄身边的男子,要不是他,自己已经……
陈少殊不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只是对二人的关系起了一点兴趣。
“有意思,清玄的小儿子都那般大了,这算是……老草缠嫩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