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蟒刀可不是那种小门小道,修行起来自然难如登天。”
云梧思还记得,枫叶林中,那个雍容华贵的男人对他这样说道。
“那,想必前辈一定很厉害吧。”
思绪弥散,云梧思当初确实问了这么蠢萌的问题,与他的外表全然不符。
“哈哈哈哈……不厉害,不厉害,比起把我关在这的那位,我还是太弱了。”男子爽朗地大笑着。
“您教我血蟒刀,晚辈理应叩首拜师,而现在,甚至连前辈的名字都不知道。”云梧思恭恭敬敬地道。
“你可以叫我柴墟,直接称名便可,我还要感谢你来这儿呢。”男人的表情不似作伪,也并不是客套。
“晚辈不敢。”
没日没夜,最后就连云梧思也忘却了自己待着这里多久。
直至柴墟把云梧思叫来,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云梧思恍惚,但是还是没忘记柴墟的传道之情,躬身感谢。
“说了几遍了,我才是应该谢你。”柴墟慈祥地扶起云梧思,轻声道。
“啊?”云梧思茫然。
“这片空间的任何东西,除了你,都不过是虚幻的记忆罢了。”柴墟的脸上没有伤感,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结果如何。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我的存在不过是虚幻的,我的本体早就死去,你所看见的柴墟,是他的一生,被存在于这个空间的化形。”
柴墟说到这里,脸色怪异地顿了顿,继续道:“虽然这么说自己很奇怪,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云梧思脑袋混沌,琢磨了老半天才有些听明白。
“这么说,前辈一直不肯收我为徒,便是这个原因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云梧思早就对这个温润和雅的男人产生了感情,伤感异常地问道。
“是,就算我与你再怎么共同经历一千年,一万年,等到你离去之后,这空间连带着这些记忆都会烟消云散,回到我死之前的样子。”
“回到最初,一个没有你的记忆,若是有一天我再度被唤醒,也仍然不记得有个人叫云梧思了。”
从这个世界的起点至今,仍然如深秋红艳的枫叶在这一刹那,枯萎成了碎片,淅淅沥沥如若细雨,淡淡消散。
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望着云梧思的吐息,一行一念,至今不知道多久。
此后,再也不见。
“云梧思,倘若你到了黄泉,兴许能找到我,到那时,我一定……”
云梧思再也听不清柴墟在说什么了,眼前的一切正飞速远离他而去。
他疯狂的大叫,撕心裂肺,但柴墟已经听不到了。
他只看见,在世界的一片枯萎之中,柴墟从未笑得如此灿烂,像是灭世之后的终末花开。
等到他的面孔也化作光芒的碎片,在眼前如镜面碎裂般消逝,云梧思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旧日的尘埃。
终究是,一片空虚。
云梧思终于记起来了,记起来柴墟的名字自己在何处看过。
上古动乱,三位人族强者横空出世,横扫其他族群,将人族登临世界之巅。
他们三人分别是。
武祖,林初。
凤皇,慕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