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大领导没让他陪着下棋。
悄声问他:“爱华呀,是不是碰到烦心的事情了?”
李爱华一惊:“您怎么知道?”
大领导伸手指了指他的脸:“你这儿写着喽。”
李爱华便不再隐瞒,把于海棠的事情说了。
“真有事儿,那你得负责任。若没事儿,不必在意,坦荡做人,切割干净。粘乎是会害死人的。”
大领导说完,夫人在旁边提醒道:“首长还是帮小李师傅解决后顾之忧吧!”
“行,杨厂长那里,我打招呼!”大领导点头了!
李爱华激动得连连道谢,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只要与于海棠切割干净,就啥事儿没有了。
时间不早了,陈秘书直接安排司机送李爱华回家。
元月份的夜,寒气很重,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走到南锣鼓巷胡同里,远远看到街边有个人歪在地上。
这么冷的天,会不会被冻死?
李爱华心中犹豫,一方面怕那人出意外,另一方面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近时,他看了一眼,那人围着大围巾,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棉袄,脸被遮住了,认不出这是不是熟人。
司机却主动停了车,对李爱华道:“李师傅,这儿有个群众需要帮助,我下去看看!”
李爱华为大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份善心而感动,他连忙说道:“我……我下去!”
他刚一下来,那团黑影就叫他:“李……爱华!”
秦淮茹!!
“你怎么了?”他上去扶着她站起来。
秦淮茹见到他,嘴巴扁了几下,似乎格外委屈,想哭的样子。
司机在车上喊道:“天冷,快上车吧!”
见还有外人在,秦淮茹意识到这不是哭的时候,便小声告诉他:“送我上医院!”
“好!”
上车后,秦淮茹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六医。
到了妇产科住院部,正好程医生在值班。
李爱华不好跟进去,秦淮茹就自己去看医生。
过了半个多小时,秦淮茹才从妇产科病房出来。
司机一直在等着,送他们回四合院。
在胡同口,还没到四合院大门口呢,秦淮茹就让司机停了车,李爱华猜测她是有话要和他讲,便下车,向司机道谢。
等司机调转车头走了,秦淮茹站在夜色中没有动,李爱华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淮茹看着他,没说话,眼里泪水无声溢出。
哭了一会儿,才小声对他说:“反正我的秘密你都知道,我一个人憋着难受,不如说给你听听。”
“郭撇子太狠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竟然又哭起来了。
不敢放声大哭,怕引来路人围观,这哭声十分压抑,像极了动物的悲咽。
李爱华没说话,任她发泄心中的情绪。他内心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是同情!秦淮茹一个女人,肩膀上的担子太沉太重。
哭过一阵,秦淮茹悲痛的情绪似乎得到一丝缓解。
继续向李爱华诉说:“他借口车间里要加班,竟然……竟然……鸣鸣……”
李爱华急问:“他怎么了?打你了?是不是身体受伤了?”
他只能这么问,不然,那人秦淮茹不什么都知道了?
“郭撇子这个畜牲,他设计墙了我!”
“他太狠了,猪狗不如的东西,像畜牲一样!我……全部撕裂了。”秦淮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不过说完后,情绪完全释放,整个人变得精神多了。
李爱华听到她这样说,也是大吃一惊,这郭撇子太不是东西了。
他理解秦淮茹此刻为什么要说出来,因为她的心已经无法承载这么多的苦难和压力了。必须找到一个发泄口,而他是最合适的人,因为她的秘密他都知晓。
他同时还有一些尴尬,便马上转移话题。
“那他就不管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寒冷的夜里,如果没有碰到我,不得冻死?”
秦淮茹没说话,李爱华便问道:“要不要我去找他?或者我们告到厂保卫科?”
“算了,事情闹开,三个孩子怎么做人?我在大院和厂里还待得下去吗?”秦淮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给了我二十块钱补身子,是他送我到胡同口的,我怕被人撞见,就让他回去了。”
她知道李爱华还有疑问,便直接解释:“我因为心中悲伤,怕回去被婆婆发现。另外,疼得走不了路。所以,就坐在胡同边休息。”
李爱华点点头:“赶紧回去吧,别冻坏了。”
两人慢慢往四合院走去,刚走到门口,遇见了阎解成。
看到李爱华回来,他眼睛一亮:“李哥,海棠她搬到院里来了,我想去你那里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