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九忽然冒出一句:“现在你都叫他们哥哥了么?”
玉韶华知道他是说叫心四“四哥”,便说:“倒也不是,心四这不要走了么,他提出来我们自小长大,如同兄妹一般,问我可以不可以叫他四哥,我自然就允了!怎么,小九要希望我叫你九哥么?”
心九摇头:“你叫我小九便好!”
玉韶华挑眉:“不要岔开话题,说,你怎么病了?什么病?”
心九知道不说也瞒不住,主子想知道的,肯定会知道,早晚的问题,便垂头闷闷地说:“拜月节,赵怒封你为平西王,诏书传遍天下,冀州刺史府也贴出了榜文告示,青风堂和镜鉴的人欢天喜地,张灯结彩庆贺!刺史府的……杜思曼……杜二小姐……”
眼睛偷偷看了玉韶华一眼,看她似乎无任何表情地喝茶,便一口气说了,“杜二小姐便来到青风堂,问我和公子的关系,我怕为主子闯祸,便说你是我的兄弟,她就说特别喜欢你,还专门送了贺礼,叫我转交给你,我看着她对你如此尊敬,送的礼物价值连城,十分高兴,便和她多说了些话,她便经常来店里,还帮助镜鉴介绍了很多的生意,带了好多世家和富户来购买镜子,青风堂也得到她很多的帮助……”
“你本来就对她有好感,她又对你无微不至地关爱,事事得体,以你为重,如此你便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是吗?”玉韶华打断他的话!
心九难以置信低看着玉韶华,她说的很对,也,很直白,直白地叫心九心口一阵疼痛,脸色登时变得刷白!
“然后呢?叫我猜——忽然半个多月前她再也不见你了,甚至和你划清界限,视你为毒药般!于是,你受不了了,病了!”玉韶华每一句话如同刀子一样,割得心九几乎坐立不住,看向玉韶华的眼神都充满了血红。
“你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无意揭开你的心伤!只是,关于她,我早就提醒过你,不止一次提醒你!”玉韶华严厉地说,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失望,男女一见倾情,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的感情,她无意干涉,但是这个杜思曼,她见过,便知晓此女实在是惹不起的,其他兄弟她自不必担心,都有明辨是非的识人能力,唯独心九,心智不全,她无法警告杜思曼,只能给心九多次加强防御教育,谁知道还是不听!
心九不语,但是玉韶华看着他一脸的倔强,便忍下失望,深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对不起,心九,我太激动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心九抬头看了玉韶华一眼,满眼的都是眼泪,无助地说:“主子,我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从两年前创办了青风堂,收到她拜帖时就喜欢了,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润物细无声的关心,喜欢她的干练,喜欢她的面面俱到……只是,她太闪光了,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心里默默地想着……后来她跟张炎彬定亲了,我便放下心思……可是谁知道张家被抄家,满门入狱,张炎彬竟然想把她送给皇上,不,先皇赵毅做妃子,以换取皇上饶过张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张家竟然如此龌龊……”
心九双目满含怒气,玉韶华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淡淡地问:“你去狱中杀了张炎彬的老爹张文盛!”
心九对主子如此猜想并不吃惊,点头承认:“先皇无用,关他们一家却没有斩草除根,留着他们再次东山再起么?”
玉韶华再次确认:“小九,你说实话,你到底杀了张文盛还是张家什么人?什么时候杀的?”
心九看着玉韶华声线平稳,面色并无多大变化,便说:“杀了他……全家……去年夏日,具体哪一天我记不得了……”
“包括张炎彬么?”玉韶华再次问。
“没有,他不在冀州,他被关在京城刑部大牢,我……进不去!”心九说。
玉韶华扶额,低头半天不语,心里一片寒凉。
再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红衣,叫心凤立即过来!”
惜红衣应声而去。
片刻,心凤再次回来,看见心九,拍拍他肩膀:“小九来了?!”
心九和他微笑一下。
玉韶华打断他们的寒暄:“心九,你把所有和杜思曼交往的事情全部给我说出来!一点都不要隐瞒!”
声音寒凉至极,刀子一般射向心九,从未有过的凌厉。
这一夜,玉韶华再也没有叫任何人进了她们密谈的小会议室,惜红衣像一座忠心的石狮子,立在门口,挡住一切,面色除却寒凉还是寒凉,冰冻得整个度假村温暖不再,一夜进入数九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