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魃探掌接近那玉瓶的瓶口,掌心传来极寒之意,离得越近,寒意越强,因为距离近,比之前修炼时感到的寒意强了很多。急忙运行那《玄冰凝月神功》来抵御,立时感觉寒意稍减。
屠魃心道:嗯?既然如此,这样抵近这寒水,趁着这极寒来修炼,是不是修行效果更好、速度更快呢?既然抵近那汪寒泉我承受不了,那不如就对着这瓶寒水修炼,一样可以吸纳到这寒气,还好控制距离。
想到就做。屠魃盘膝打坐,将左手中指尖的中冲穴对正瓶口,开始行功,以意念牵引那阴寒之气入体,经劳宫、大陵、内关、间使、郄门、曲泽、天泉诸穴行走,再由天池而借道入于任脉,归于丹田。
这一番修炼,大大不同于之前在门外的修炼。行功之下,那瓶中寒水所蕴阴寒之气如丝如缕般被引入屠魃体内,肉眼可见。而屠魃随着牵引这阴寒之气进入丹田,立时便不得不如同上了法条的机关一般,飞速运转,否则这寒意便无法抵挡,直觉得丹田似乎要冻住,急忙疯狂催动纯元按照功法逆转。人身小天地中,只见那雷霆纯元爆闪频频,电光缭绕,而那一轮高悬于天的玄月,竟然吸纳、吞吐着纯元传来的阴寒,同样飞速旋转,洒下的月华愈发清冷,沁人心肺。随着行功,洞窟中那原本就浓郁如水的灵气更是涌来,各种灵元飞舞在纯元周围,夹杂在灵气狂流中汇入屠魃的雷霆纯元。
屠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吸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在迅速转化为纯元物质,并且随着这个融入的过程,纯元在迅速成长,渐渐变大。而在变大的过程中,又在雷电中不断被淬炼,杂质不断被排出,如同雾气般升腾而起,上方形成的云海越来越浩浩荡荡、辽阔无边。而纯元下方的那片如同混沌的物质,也越来越阴沉深厚、晦暗不明。
纯元越来越大,似乎雷霆也跟着在成长,之前那缭绕的电弧越来越密集,有时竟然会有十数条电弧凝结在一起,瞬间向外伸展,打入上方的云海中。甚至在那爆发伸展的同时,隐隐发出低沉暴烈的雷霆之声。在屠魃的视觉中,自己的纯元就如同一个小而璀璨的星球,虽然小,却有着一片自己独有的宇宙乾坤,孤傲地旋转着。
那轮明亮的玄月,在旋转的同时,从那云海中吸纳着阴寒之气,也在同步地成长着。
看着这一切,屠魃觉得有点眼花缭乱,却又有些不安。怎么自己身体里好像诞生了一个小世界啊?怎么弄的?练的这两门功法也没说过会练出星星、月亮、小宇宙的啊?怎么自己就练出这花样来了?
可要说害怕,怕的什么?自己实实在在地感觉到,随着修炼,灵力的成长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巨大的飞跃。那轮玄月洒下的清冷月华,如同一枚醒脑丹,让自己时时刻刻的保持着神志的清明,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耳鼻口目的聪敏,思维的灵动,意念的控制力,这所有和脑力相关的,都在成长,都在巨大的飞跃。是啊,为什么要害怕呢?这时候修炼进境如此顺利,不是正应该摒弃一切杂念,勇猛精进的时候吗?
想到这里,屠魃再不做琐碎念想,专心修炼起来。
感觉瓶中寒水的阴寒之气没有初始的时候强烈了,便起身去寒泉倒掉,再去打上一瓶,继续修炼,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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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退了所有护卫,客厅里极为静谧,靡帅亲手给两位下属倒上茶水,耐心听着他们在低声汇报。
“大帅,那个阅兵使在二十七日必定是要走,因为二十八日是他们昭皇后钦定的阅兵仪典。昭皇后是他们事实上的皇帝,这件事上若是出了差错,不但是他,谁都担待不起。所以,这个时间是肯定不会变的,那一日,他们整个南方军队的校级以上官员都会前往观礼,而且地方上也必定都要耍着花活趁机去结交京中的大臣,各军中也都在上赶着巴结这位阅兵使,盼着能有个觐见昭皇后的机会,蹭个升职。对我们来说,这是绝佳的时机。”王参议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那个阅兵地好像和咱们的目的地有些近了,如果任务中途出现意外,是否能有足够的时间撤回来呢?我是有些担心的。”靡帅仍是有些迟疑不决。
“大帅,咱们的目标地,是那个阅兵使的一个亲信的防区外围,就在继科那小子的防区外边一点点,两个防区是交界的,这就有个大大的好处。阅兵使什么时候出发离开,咱们了如指掌。他出发去主持次日的阅兵仪典,那么这个防区的高级军将必定是要全员追随护送的,所以他一动身,咱们就知道了,再开始行动,正是趁敌之虚。”王参议道。
范将军插话道:“而且还有个好处,咱们可以提前先进入继科统管的防区,潜伏下来,只要他安排巡查放松一点就行了,这是个非常大的便利。否则的话,大草原上一马平川,人生地不熟的,很难隐藏下来。有了这个便利,我们就放心多了。更何况,等那个阅兵使出发之后我们行动,如果万一有了不可预知的突然变动,也有继科在旁策应,多一重保险。”
范将军边说边在一掌纸上画图:“您看,过了边界,翻过这座午名山,要过个将近百里的大草原,然后前面就是那两个并排的防区,您看,就是这两个并排方块。右边的防区归继科管着,咱们的目标在左边的这个防区。二十七日那阅兵使必定要离开这个防区,而且是往他们的后方,也就是向左上方远去。所以,咱们从继科的防区越界进入,不过二十里的距离。防区内防范极为松散,又有我们的内应,悄悄地干上一票,可以说绝无风险。”
“嗯,你们设计得不错。那么,到达继科的防区之前的路呢?这座午名山是什么情况?那将近百里的草原有没有风险?这沿途有什么力量?”靡帅问道。
“大帅,风险还是有的。这么长的距离,我们成人肯定是很难过去的。不说别的,两国的人,连眼神都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更别说语言不通,肤色、风俗都大不相同。所以,很难。”王参议说着,其实这件事他心里也是深感为难。深入敌后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可现在自己现在要干的事就是设计个风险尽量小的计划。问题是,敌后军事行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旦出现意外,便是被层层包围,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明知这是靡帅在强人所难,可对自己的老上司能怎么说?更何况,人家的亲孙子这次都要上去,那这事就更没有理由不尽心尽力求个周全了。
“而且您也知道,之前屠魃在山上遇袭,也是天魅国的孩子过来干的。现在就是这情况,边关上对不成年的孩子都盯得比较松泛,也不太较劲。两边都是这样,明知道是那边的人,也明知是偷着过来了,可一看是孩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无非是来回跑跑单帮小生意,挣点小钱。这在边界上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了。至于说民间,其实倒是没有那么仇视,在咱们这边县城,经常能看到天魅国的小孩子,倒也没有什么人去难为他们。咱们这边去了那边也是一样的,周边镇子上有些胆子大的,经常往那边跑,我找了两个来,就是预备着给咱们孩子带路当向导的。”王参议继续解释道。
“嗯!这样很好,王参议想得还是比较周全的。那两个孩子要让屠魃他们尽快熟悉一下,通过这些孩子,多了解一些那边的情况,学点小窍门。小范,你看呢?”靡帅看向范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