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向下渐渐深入,下方那微光越越来越明亮。屠魃凭借自己对行进速度和时间的只觉,感到下潜了已经有二百米,那团光亮渐渐接近,屠魃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一个未知的秘境,会不会有危险可不好说,还是小心为妙。
屠魃减缓了下潜的速度,待到接近了那一团明亮的地方,发现已经到了底部。停下来细细观察,只见脚下是一块圆形的冰块,透出极度的阴寒,想必寒泉的水就是因为这块特殊的冰形成的。旁边的石壁上,有一个圆形的洞口,约有一人多高,看起来就像是花园里的那种洞门。可是这洞门上看不到门,只是一个圆圆的洞口,洞口里模模糊糊的照来一片光亮,但无法看透,如同一团云雾。眼中所见景象,有些像自己的纯元一样微微浮动着,映照得周边地面和石壁水影斑斓。
屠魃壮起胆子伸手摸去,极为缓慢,极为谨慎,轻轻触摸之下并无特殊感觉,在那光亮之外所看不到的地方好像并没有触摸到什么。手臂伸更多进去,依旧是个空空如也的感觉。从灵戒中取出那把短剑“凰锋”,伸进去轻轻舞动一番,也是没有什么感觉,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
“豁”出去了!屠魃下定决心,一步迈入那光亮洞口,却同时暗自警惕,做好撤步逃跑的准备。一腿迈入,感觉依旧安全,这才另一条腿进入。
全身隐入了那片光雾的同时,突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自己所立定之处,竟是一面巨大壁画的之下,急忙回头看去,画中竟然果真有一个白雾蒸腾的洞门。首先四外戒备观察,只见这是一个大殿,殿内静谧之极,近前并无危险。
看准那背后壁画上的洞门,向后退上一步,景色立刻变幻,再度回到了那洞门之外的寒泉之中。屠魃还是比较小心的,不管里面怎样,退路总要先看好的。
想必这是一处神秘遗迹,不知有什么好宝贝没有?屠魃一边重新走入,一边想着《慕神记》里慕神爷也曾经探秘过众多遗迹,便胆子壮了起来。朗声说道:“这里有主人吗?我是屠魃,冒昧闯入,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等了等,并无应答,便不再客气,四下观看起来。
走开了几步,这才回头看适才自己走出的那副壁画,画的似乎是神界当中的一场盛宴,一对神仙眷侣在当中,四周有千奇百怪的各路神仙前来道贺。之所以肯定说是神仙,只看那些人脚不着地,飞去来兮的身姿便知了。更何况,一旁园林内还有仙鹤起舞,背景里大殿连绵,一望而知绝非人间气象。
仔细看,画面中的建筑上还贴着双喜字,似乎是这对神仙的大婚之礼。再细看,堂前下首处,还有众多人族跪拜在地,手中托盘高举,托盘内乘放着童男童女。
看到这里,屠魃心中沉重,《慕神记》里有过描述,这是人族的活人献祭。穆神爷毕生奋斗的目标,就是要推翻这种残忍的神权统治,要让人族可以有尊严的生存。屠魃眉头皱起。
沿着巨大的殿堂绕行,一幅幅壁画一一看去,画工精妙,画面栩栩如生。第二幅画的是一场盛大的人族部落祭祀仪式,火焰升腾,烟雾漫天,无数人族百姓俯首在地,虔心祭拜。一个像是主持祭祀的巫师样的人,近前匍匐在一尊神只脚下,似乎正在聆听着什么。下面一幅画,画的是一位头上长角的神只手中捧着一个婴儿,一脸慈爱的端详着孩子,一位人族妇女欣然依偎在他身边。后面一幅幅画面,都是和神只相关,似乎记录的是神族的历史,只是画面中时时有人族出现。
其中有几幅画,画的是神战战场,有些看来是极为早期的神灵,看起来奇形怪状,千奇百怪的,但出手的神通看上去极为宏大,都是那种天地变色的大神童。而另外一些神战场景则渐渐趋近于人族样貌。也有一些画面,记载的是神庙当中人神议事的场面,当然,神依旧是高高在上。
最令屠魃感兴趣的有两幅画面,其中一幅是一尊人首人身,却长着神翅,神腿的神灵,而其身后拱卫的众神则很多都没有人首人身。难道是有神族首领从神躯而修成了人形?为什么神灵要去修炼人身?有什么好处?
另外一幅,是一个连续画面,一尊衣衫褴褛的长发凶神倒伏在地,似乎是伤重垂危,一个人族青年郎中在一旁为其医治着。后面画的是那青年郎中为众多人族治病,而其身后的大山里隐藏着之前那位长发凶神。以后几幅有长发凶神守护青年郎中,与其他神只战斗的,也有镇压凶兽保护青年郎中的,这些画面中的不同在于,那长发神只的相貌和身形渐渐改变,越来越趋近于人形。在这个延续的画面最后的两幅,画的是变作美貌人形的女神和那郎中结为夫妻,以及他们俩怀抱儿女的画面。这一幅画面,让屠魃心情非常复杂。神有好的吗?神可以和人族生出美好的感情吗?
屠魃不想用很多时间来研究这些画面,只是把所有的壁画都看上两遍,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大殿里除了壁画之外,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屠魃有些不快。不应该这样吧?遗迹,不应该有些什么宝物的吗?或者神功秘籍,或者灵丹妙药,或者宝刃神器一类的总该有点的吧?四下打量一番,没有门窗,看向上方,依然没有什么发现。看地面,细细看去,也是没有异常。
嗯?!不对!奇怪!
屠魃蓦然发现,如此巨大的殿堂,唯有一个小小的香炉摆放在中央。之前一直没有在意,是因为这东西太小,小到可以将三足稳稳当当托在手掌上。小心走过去,不敢贸然触动,各个方向仔细观察,也不见异常,这才拿在了手里细细端详。
很轻巧,没有炉盖,内部也干干净净的绝无灰尘。试着灌注纯元进入,也没有任何机关。
再细看一遍大殿,确实再无他物,索性不理这东西,再次仔细查看壁画。既然壁画里藏着进来的通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空间?屠魃一幅幅画面细细看去,催动纯元运转,努力放亮眼睛查看,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一次,有了收获。一幅画面中,有神只双手手持书卷,似乎在给脚下匍匐的人族巫师讲道。当初作画的画工技艺非凡,竟然将一卷真的经书置于画面之中,若非屠魃这般眼力,真的极难发现。屠魃窃喜走上,见那书卷只是镶嵌在画面上,轻轻巧巧就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