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屠魃向依贝女神虚心请教了两手神通,依贝女神早已对自身无欲无求、心如死灰了,放下了一切杂念,专心服务眼前这位恩人。依贝明白,这是她拯救小依然的唯一出路,自己是彻底完了,小依然也没有成神的机会了,但小依然至少还有做一次人族的希望,所以自己必须全心全意效忠屠魃,以此来确保这位恩人能拯救自己的小依然。
不过她不懂的事,就算她不去这样做,以屠魃对小依然的爱心泛滥的情势,必定也一样会全心全意去拯救小依然的,甚至为此而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作为一位神只,虽有上万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但那都是站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上与人族的交流,她很难真正站在人族的角度上去领会人族的想法。她还是不放心这位“圣童殿下”。
所以依贝女神早就给屠魃罗列了一个清单,自己所擅长的神通道法都在上面,一目了然。
这是真正的神通,而且是两个并不简单的神通,屠魃之所以没有首先选择简单的开始修练,是因为这两个神通对于当下的屠魃来说,最为迫切需要。
一个是“神桥渡”,一种不需要用嘴发出声音,就能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别人的神通法术,不但是传递语言,甚至还能传递画面,修练到一定境界竟然可以传递修练心法,对复杂事务的心得看法。只要在神元之力所及范围内,一念之间,即可送达对方的意识中。这个神通很重要,如今深入敌后,经常要在敌人之间周旋,若是有了这个本事,很多事就会方便许多。
另一个是“隐神诀”,原理是以自身神元外放,以意识之力结成一界,一个与现实世界重叠的独立空间,这样的结界,不但看不到,就连摸也摸不着,正所谓神乎其神。
神之所以是神,无非神秘二字,人族对来无影、去无踪、无从琢磨的事情,一定是敬畏、恐惧、崇拜的,这就是“神”。
所以在屠魃心中,“神”,就是神秘二字,神就是神通,秘就是秘法,你修成了无上神通,参透了玄玄秘法,你就是神,你就可以装神扮鬼了。
对,屠魃就是要装神弄鬼。
屠魃曾和龙靖公子、金沅三人深谈过一次,谈的是眼下的形势。
依贝神殿、圣童殿下的地位在天魅国确实无比崇高,但毕竟这天魅国不是一个神权国度,这个国家有皇族当政,有法律约束,有强大的军队,就连神教都要通过既有的教廷,才能对外界施加影响。否则自己这些人就是个空架子,和被高高贡起来的泥胎神像没什么两样,什么事也干不了。
既然如此,就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不能发展起来自己的势力,那么在这里窝着也就没了意义,不如绑了人尽快回去交差。只不过要绑的目标或许会换成班卓,甚至连主战的乌尔姆.扎黑大元帅他们都想到过。
目前想发展自己的势力,还是要从神教起家。要从神教起家,那么自然是越像神,越神秘,越显得法力无边越好了。所以就要从各方面妆点自己,妆点得越神秘、越神通广大、越神乎其神,影响力也就越大,发展的也就越顺利。
所以,屠魃首选了这两个神通,而不是内心最盼望的战斗神通。
将依贝送回巫灵界,屠魃来到内殿的静室,专心修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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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靖公子和水柔正在大荒主城的一家酒楼二楼悠闲的坐着,但二人心里其实并不悠闲,正在暗自观察下面一个人家的动静。
刚刚拿到两个了消息。一个是蔑戚米大夫的消息,说班卓明天要来朝觐神殿,然后从神殿直接去往东疆。
另一个是从呼吉吉大婶那传来的,从之前和她抬杠吹牛的女人那套问到了消息,那人家里要来大人物了,正在准备豪华的晚宴。而且说明了那户的主人叫拉赫勒,只是教廷的一名司库守。
所以龙靖公子就带水柔来到了这里,两人坐在楼上观望。
对面就是那户人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甚至都称不上“府第”。院门虚掩,一个下人在门廊下闲坐,无聊地磕着瓜子。虽然在这楼上看不到那院落里面的情况,但从能看到的屋顶布局来说,就是一个两进的小院,绝非大富大贵的样子。
一乘小轿来到那户人家门前,从轿上下来的正是右护法腾格大人。坐在门外的下人起身,也不行礼,急忙推开大门,将腾格让了进去。
龙靖和水柔对视一眼:果然!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龙靖观察了一下那院落的周围,看上去都是普通人家,一片房舍连成了一片。此时天已经见黑,龙靖起身,从水柔的身边走过,小声道了一句:“我摸进去看看。”
走过几户人家,转过街角,龙靖见四下无人,轻轻一窜,上了一株大树,观望一下,确定了路线,便跳到一处房顶,沿着房脊,渐渐向那边摸去。
小院里有两名腰挎长刀的护卫,龙靖观察了一下,心中惊讶。只见这二人都是高手,呼吸绵长,身形沉稳,举手投足间皆有法度。龙靖不禁后怕,多亏自己极为小心,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又运行着屠魃教授的闭息之法,否则一旦被发现,真的很难逃脱。
想到这里,悄悄潜到一处房脊之下的阴影中,视线正好,再不敢乱动,如同入定一般看着院中动静。
一个小小的教廷司库守,竟然能请得起这样的高手来看家护院?有意思。
琉璃窗里,能看到酒桌上只有三人,腾格频频起身举杯,恭恭敬敬向那二人敬酒,确实如呼吉吉听说的那样,身段放得很低,坐姿谦卑,态度极为恭谨。
难道拉赫勒还请了别的客人?之前还有别的客人更早来到了?
几人谈了一个小时之后,居中而坐的那位起身到院中去厕所,龙靖极力凝神借着微光,向那人看去,赫然竟是班卓。待班卓回到房中时,那二人急忙起身,待班卓坐下,二人才敢就坐。
诡异!这就是龙靖此时的想法。既然腾格对拉赫勒如此恭谨,而班卓在这三人中似乎又是地位最高,那么这位拉赫勒到底是什么身份?
龙靖不敢乱动,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人放才散席。那位班卓大大咧咧向后走去,大概是去了内堂。拉赫勒和腾格起身目送班卓之后,这才往院中走来,腾格确实是执礼甚恭,错后半步,说话时微微欠身。而那位拉赫勒则很是坦然,伸指比划着,举止上颇为自信、放松。送至院门前,腾格告别之后,果然是深深一躬,而那拉赫勒只是挥了挥手,便算答礼。
两人说话很小声,龙靖并没有能听到什么,只是在二人行近自己这边时隐约听到一句:“大祭司那边,我只要那封信,其他一切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