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聊着,屠魃一边远远地坠在后面追踪着浑天小依然二人。
“依贝,浑天说的那个‘美极仙’,我看了她的阵法,似乎一切木石人兽水这等有形实物,都是能进不能出。为什么会有魂魄出逃?难道说这阵法有缺陷,不能拘押魂魄。”屠魃以神念发问。
“主人,或许确实如此。不过,既然是阵法大家,想必内部必然有拘押魂魄的阵法,想必是此人魂力弱小,拘魂的阵法也就很小很弱。魂力这东西您现在可能无法明显感觉到,但是到了灵胎境中成,必然会体会到魂力的重要。”依贝回答。
“那么说,拘魂阵法是需要魂力控制的?”
“正是。主人,听适才‘小地滚’所说的情况,还存在一种可能,这‘美极仙’或许魂魄受过极重的伤,无法恢复,所以魂力衰弱,导致内部的拘魂阵法弱,出现纰漏。”
屠魃听罢,思量起来。在哪里出手好?首先要救下这几个村民,那几个村民明显是被下了蛊术,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自己出手倒是可以救下,那么难免和浑天有一战,对阵这位声名赫赫的浑天战神胜率有多大?他现在修为恢复得怎样了?最好能在这一战过程中把小依然也带走,可浑天的战力如果太高,也很难做到。不会再伤到小依然吧?
屠魃正自思量着,只听依贝传了一道神念:主人,小神深知您天性良善,知道浑天那厮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神绝不会怀疑您对小依然居心不良的。
屠魃听了此言,长出一口气,心中甚慰。
随即依贝接着以神念言道:不过话说回来,主人真看上了小女,小神庆幸尚且不及,只会感激涕零,又怎会心生怨怼呢?主人尽可放心。
我?!我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感激个屁的啊?!什么我就看上了?!
屠魃笑脸瞬间涨红,尴尬看向依贝传递神念道:“真没有那个意思!你真想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呀?!”
体内传来一道神念:“你丈母娘同意了?这下可以放心大胆下手了。”
“滚!远点!”屠魃烦恼无比。
————————
浑天带着小依然正在行走,远远看到依贝女神静静站在前面,心中一震。那是自己的神主,是自己的主宰,那种敬畏深刻在内心,一见而生。
浑天急忙快步上前几步,跪倒行礼:“神主在上,浑天参见。”
小依然依旧没有什么感觉,五岁之前的记忆一概全无,而五岁之后正是依贝征战不断的日子,都是和“渔霸”两人在狼藉天涯、躲避战乱中度过的,几乎没有母女相见的机会,所以完全没有对母亲的亲切感。
依贝也不忙叫浑天起身,而是慈祥地望着小依然,看着那天真可爱的面容,像极了自己童年时的样子。想到不就将要永诀,心中哀凄。再想到小依然身边的浑天,竟然心怀着如此的狼子野心,便感到真真后怕。若非上天降下了这位圣童,彻底打乱了浑天的算计,还不知日后会害的小依然怎样悲惨呢。
小依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轻轻叫了一声:“母亲。”
依贝同样尴尬,暗自叹息自己和小依然之间没有建立起母女的情感,此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于是转头对浑天说话。
“小地滚,当初你不听劝阻去找雪山巨尾神报仇,是如何做的?讲来听听。”依贝淡淡道。
“是!属下当日去找雪山巨尾神报仇,可惜被发现,便打斗了起来,凭借着一个地洞里的阵法,与他相持了这几千年,可惜最终还是无功而返。”浑天答道。
“依我看来,你被发现时,雪山巨尾神并不在洞中,你为何要在洞中与他相持?况且,你既然去偷袭,为何不先寻机偷袭于他,将其重创之后,不是更能相持吗?为何要先进入那洞中。”依贝所问极为犀利。
“属下当时想着要帮依然盗取一枚灵丹,叫做妙应丹,极为珍贵,可彻底治愈依然的重伤。”浑天答道。
“哼!无稽之谈。”依贝怒道。
“属下绝不虚言,当时情势确实如此。”浑天连忙道。
“你当年若真是去复仇,理当趁着雪山巨尾神不备,先下手为强去偷袭他,或许还有建功的可能。但你却是先去偷偷摸摸地盗取灵丹,这等作为摆明了就是去冒险盗药,你可别跟本神说你是想先盗药,再行刺。你心里非常清楚,盗药比行刺更容易被发现。你只是运气不好,又行事不密,这才被堵了个正着,一堵数千年。”依贝怒声道,边说边催动法力,身边和脚下的砂石草叶被劲风荡起。
“若非你如此背运,而是盗药成功,能有机会全身而退,你绝不会再和巨尾神拼死相斗,而是要留那老东西活着,让他来威胁我神殿。而你,势必会趁着我伤重危难、无力干预之际,出来力挽狂澜当个大英雄,然后私下里哄骗小依然服药变身,将小依然强娶为妻,这样一来,你便可以掌握神教教统,这天下就成了你的天下。‘小地滚’,本神说的不对吗?”依贝言辞犀利,怒气之下,纯元催动,灵力外放,身周飞沙走石,一片大乱。
浑天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都被挖了个底儿掉,不知如何答对解释。
依贝本来也并未往这方面去想,当年总以为小地滚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又是心腹大将的嫡子,始终都当做自己孩子一样信任。但之前随屠魃暗中听得了浑天和小依然的对话,再联系他过去的各种所作所为,便立刻明白了他的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