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魃小心翼翼地用神元视线碰触了老妪的眼睫毛一下。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老妪驾驭者踏火兽从适才的位置瞬移了三四丈距离，手中一根木棒挥出，大喝一声：“卑鄙！裂天小儿！找死！！”

屠魃心头一颤，我克，暴露了！瞬间收回了神元视线，浑身一紧，准备迎战。

却见“唰”的一声，一道火红色的霹雳爆发，延伸向了对面的中年大叔，随后“轰隆”一声雷暴巨响传来，震人心魄。

“老东西！杀你老东西还用个屁的阴招？！”对面那中年大叔相貌的裂天大神莫名其妙被骂，手中藤牌一挥，挡住了那道霹雳，手中大刀挥出，天空中闪过一道百丈高的刀光，从夜空中划过，如同闪电般劈向老妪。

两尊大神激战起来。

我克，没发现我？误会了？

本来以那两人的沉稳的性子，都没有受到其他混战诸神的影响，他们心中知道这次群战打得早了，都想僵持一段时间再开战。可没想到，屠魃的一个神元视线的撩拨，提前挑起了这场大战。

“再说，我用什么阴招了？你个神经病！”裂天大神边打边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偷偷撩拨我眼睛！”老妪怒声道，又是一道细若游丝的电光攻出，如同游鱼般飘忽不定，直奔裂天面门攻去。

“去你个老东西的！我撩拨你？！也特莫不看看你那张老抹布脸，呸！真特莫恶心！”裂天一个盘旋升到空中，避开那道电光，将手中盾牌抛出，那盾牌飞速旋转着飞向老妪，如同一颗流星。老妪不敢怠慢，骑着踏火兽纵身一跃，险险地闪开，那盾牌有飞旋着回到裂天手中。

两人激战了起来。

屠魃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分神去观摩这场大战，自己却静下心来，一边继续研究这炬目诀，一边时不时瞄一眼巨猿和九尾狼神之间的大战。那巨猿应下了，等战胜了九尾狼神，还要陪自己过招呢。

屠魃仰头看天，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一轮明月，心中想起：用肉眼无法看到那月亮上的细微纹理，但若是运用炬目诀呢？

屠魃悄无声息地将神元细丝探出，向着那高悬在天的明月望去，细丝激射而去，瞬间冲破层层云雾，来到云上晴空，继续延伸。随着视线越来越遥远，屠魃觉得越来越吃力，而且那神元也越来越涣散。急忙全力催动，依旧如此。认真感应一下那“上丹”，发现已经不见，竟然全部输出体外，成为了神元视线。

原来如此，是神元不足，上丹太小的缘故。

好办！神元咱还有很多呢，凝成上丹的，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咱在凝一个大的出来不就好了？

收回神元视线，又恢复成了上丹的样子。屠魃专心行功，这一次，将人身小天地中的神元调集了一半还多，牵引到印堂穴，和之前的上丹融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丹。看着如此大的一个金丹，屠魃觉得有些碍眼，便运行《神元之演》功法，开始着力牵引、凝聚，眼看着那巨大的金丹渐渐收缩，形成了一个密实精炼的小小金丹。

好了，看看这次怎样，屠魃再次抬头，仰望那明月。这一次，他自己都感觉到神元视线变得更加充沛有力了很多倍，眨眼间穿入了云层。只是掠过云雾，竟然能隐隐约约地从中看到细密的符文，于是停下视线，专注地向最细微处审视起来。

此时屠魃看的并非云雾形态，而是在那细腻的云雾中定睛观察最最细微的水气。进一步深入，观测那构成水气的单元。再进一步，向那一个个单元中看去，发现是符文，几种最基本的水属符文。那些符文巧妙地勾连着，紧密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水气的最基本单元。这种符文组织的结构，显然并非天然，而是人工构建的，是在阵法力量的驱动下，以规定的形态结合了起来。

“嗯！太有意思了。也就是说，如果改变这种组织结构，那些基本的水属符文，还可以幻化为其他的形态。比如真实的水粒子、冰晶、霜晶。”屠魃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到某种物质的基本构成，心中喜悦。

神元视线继续向上飞渡，直奔那明月而去。月亮越来越近，看起来也越来越大，看得也越来越清晰。

果然，这次看到的月表，不再像地面上看到的那种细腻光滑的样子，而是隐隐的呈现出了规律的纹理起伏。

已经极近了，视野中已经全部是月表的景象，看不到夜空，就如同一个极为渺小的人，顶着一个巨大的球体一样。

到达了，屠魃的神元视线，已经飞速冲撞到了月表。

就在那一刻，突然在屠魃的意识里传来一个声音：“嗯？”

屠魃大惊，心中突突狂跳，急忙将神元视线撤回了一点点，不敢妄动，凝神观察周围的动向。

屠魃心里明白，神元是精神力的物化，是和自己的意识相连的，此时听到的那声“嗯？”，一定是神元视线的前端从月表捕捉到的声音，同步的传达到了自己的意识感知中。

屠魃摒神定气静止了一刻，再次听到那个自言自语的声音，极为苍老沙哑：“难道我感觉错了？”

屠魃依旧不敢乱动，依旧静静地观察。

过了片刻，只见眼前那月亮，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幸好这是神元视线，所见景象直接进入意识。若是普通的肉眼，只怕被这强烈之极的光线恍这一下，就被照成了个瞎子。

屠魃趁机向月表看去，因为距离太近，反而看不到什么变化，急忙飞速后退，直到离开很远，甚至已经能够看到月亮的整体轮廓了，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距离刚刚好，眼前的景象让屠魃极为震撼。

月表依然是那么细腻，所有的纹理都完全一样的，找不出任何特殊之处。但那透出强烈光芒的部分之外，那些如同阴影一般的晦暗区域，隐隐约约地能看出图案来，竟然是个规规矩矩的卦符中的坤卦之象，正是三个中间断开的阴爻，工工整整地排列在那。

“我克，这月亮似乎是一个高级的阵法，而且显示有坤卦，显然是很厉害的，不可妄动。”屠魃心道，不敢妄为，静观其变。

良久之后，那突然大放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只听那苍老声音嘀嘀咕咕地自语道：“奇怪了，我有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