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喝了口米酒，实在是味道过酸，还有点让人恶心的味道。

反正是算了，烧酒的话，辣辣的，也没什么品味。

“还是要晋国的酒最好喝。”甘冬菱说。

“晋国的鸭肉和果子也是不错的。”已经算见多识广的张京把绿葡萄把嘴里扔，单手端起通窑冰裂玻璃酒碗和甘冬菱碰杯。

张京是想不到，甘冬菱是个痴情种。几句话又绕到他那逃跑到南楚的老婆身上了。

“你还在想你那个逃到南楚的妻子。蔡氏分族外支的子孙，即使是女人，也都是这么狠的人吗？居然外逃。”

张京把一半加工过的番夷石榴放在嘴边，籽都被法术剔除，赤红、脆生生的，咬一口到处淌水。

果商有过嘴里含水再吃水果蒙骗顾客的各种骗术，但这石榴倒是跟骗子们的吹嘘完全符合，半颗这样加工过的石榴几乎价值几百通宝。

张京光顾着吃石榴，对甘冬菱喝醉了各种痛诉妻子跑路的事很是不在乎。

“我真的派人调查过。”张京知道甘冬菱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帮他找老婆，真的无语了，要脸吗这人？不过也是，是自己先画的大饼...

“你老婆官方名字叫「蔡仙媛」，其实是顶替她死去大房堂姐，”一说到亲戚几房几房这种无聊腌臜事，张京就想吐，“反正不叫这名，叫「蔡白芷」，对吧？”

甘冬菱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您....您怎么知道？大人如此神通广大，真是让小人倍感心服口服！”

“至于她小名，叫石榴。”张京俨然一副把人家家底都查出来的姿态，其实全靠系统，甘冬菱更是佩服的无话可说。

“你老婆我也会帮忙找，但你也要好好协助我在这京城里做事。”

“尚书大人如此恩德，小人必报！”

“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儿啊，让侍郎如此牵肠挂肚？”张京突然转口，“本官猜测，那蔡白芷估计是带走了侍郎的什么宝物，没有归还吧？”

他还能不了解圈子里这些人，权力大过天，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吏争，什么都比不过那通天的地位和权力。

如今这世上最掌控权力的，也就是神仙了。他们正因为有权力，所以其它的东西也通通都有。权力使万物扭曲，神明也一直在控制人间。

像被张京直接封印智识和人心的「持生训诫」，已经大道归自然，这才算真正的对人有利的神吧。

没有智识，没有嘴口舌脑心，和天地融为一体，没有自省力和自观力，就算是浓缩的神。

而权力，文着来，需要弯弯绕绕各种渠道，但殊途同归，最终都要武着来。某种意义上，大家都在追求暴力。

张京看得通透，甘冬菱等人又何尝不是。

“她的确是把小人家里祖传的「通天印」给拿走了。”

甘冬菱忍住捏爆酒碗的冲动。

“那可就过分了。通天印，很厉害的样子。”张京立刻点开系统查询，至于甘冬菱老婆那名也完全是系统告诉自己的。

【报告宿主，通天印是能够开启世界秘门的宝物】

世界秘门....张京知道了，世界前五的秘境，是未开启的。只有通天印这种宝物才能找到进入秘境、解锁秘境的道路。

怪不得甘冬菱牵肠挂肚。

“大人您请吃这炭烤羊排，您尝第一口。”甘冬菱立刻给张京奉上筷子。

“那我就来尝尝吧。”张京瞄着羊肉，直接下筷。

——

张驰往羊肉锅里把筷子一戳，翻卷一下，卷出几大片出来，蘸着侍人捧着的酱碟子，从红油辣椒一溜蘸到醋，期间掉下来的酱汁被其他侍人用毛巾接着，之所以酱碟子不放桌上是因为营帐地方小，桌上都是地图，张驰还不让侍人整理，说是“我都摆好了，我要自己浏览几遍”

刚把羊肉在嘴里嚼完，又一个侍人半蹲着呈上了茶碗和水杯。

张驰刚要喝水，就听张京的声音响起：“我说过，凡营中将士，侍人只三人足矣，你这些侍人光吃饭用的已经严重超标。”

“呃....啊啊，堂...堂哥？”张驰茫然地站起来，“可是我这....很正常啊。”

“军中无亲属，”张京抄起桌上张驰不让人碰的地图，在手里卷成筒状，照脸就是一呼，“哎呀！”张驰真的被打了，他意识到自己不是被开玩笑，不是家里女长辈那种骄纵宠溺，也不是男长辈的视而不见，而是实打实挨揍了，瞬间瞪大眼睛。

侍人们立刻被张京驱逐出去，当场分了行李赶紧回奉京老家去，不许再在军营待。

张京是为了自己的罪恶值考虑，适时做好事，在这里这些手无寸铁的侍人就是炮灰，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早回去对他们早好。

侍人被张京赶回家，张驰挨揍，张家族人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除了溺爱张驰的其父亲徒劳地哭叽尿嚎，张京这个张氏活招牌，没人敢惹。

——

与此同时，王宁儿已经在赵家的轿子里。

她假扮赵端娥，从此成为赵端娥。

期间也按照张京说的毒杀了几个容易露馅的，还遇到以前赵端娥认识的同乡，想来想去和张京说了，张京立刻把那地方夷为平地。

如此一来，再也没有能够告密的了。

赵端娥结束了和赵氏家人们的对话，又去听了家里的鸡汤教育，在底下直打哈欠。

“就算在优渥环境里长大，也不能对其他人轻易展露出轻蔑。要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明白自己的一切是长辈奋斗得来的，而自己也要始终铭记继承祖先的荣光。”

家里的塾师很是认真地说。

赵端娥突然被一个庶子带头起哄砸了纸团，气得捂着脑袋站起来，那些庶子哄作一团嬉笑：“不过就是个穷酸地方捡大运回来的，就算是嫡女照样穷酸。”“嘻嘻嘻，有她好受的。”

赵端娥属于大房旁支找回来的嫡女，已经在张京帮助下滴血验亲结束，蒙混过关有了血缘认同，但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是化州土堡寨王氏的王宁儿，根本不是什么奉京的赵端娥。

当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把一群嫡子嫡女也气恼了，几个二房的嫡子站起来对着庶子大骂：“还不闭嘴，区区庶子竟敢欺辱我等正门嫡生子孙，真是驴马也要上天了！一群小娘养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什么，你说什么？！不过是大婆养的，还以为自己厉害了，呵呵。有什么高低贵贱的，都是父亲的孩子，你们牛什么啊？”

那些庶子因为赵氏嫡庶一视同仁而很是有气势。毕竟都是不同阵营，彼此瞧不起彼此，都有理，也都没理，总之是吵起来了，但没上升到殴打阶段。

“大婆？大婆能直接杀了你小娘，你娘不过是贱妾，屁都不敢放！”

“你....你们欺人太甚！”

塾师大怒：“都给我闭嘴——”

赵端娥没想到自己这一哭，这可怜姿态让自己融入了赵家子孙圈。

别人都知道她年纪小，把她当小可怜，让她又体会到家的感觉。

而且，赵家比王氏有钱多了。

本来赵端娥就在王氏本族过的不怎么样，亲情淡薄，还因为是女儿而被忽视，但是如今体会到新的感觉，而且吃香喝辣更上一层楼，逐渐生活的幸福了。

她没想到张京会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