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忆白身子再次一抖,却怎么都不敢抬头。
皇上抿了抿唇:“你说,郑不怪你。”
池忆白这才抬头,眼神中满是后怕:“陛下……臣女……臣女觉得……觉得……”
声音一抖一抖的,根本不能说清楚一句话。
同淮西郡主一模一样的脸,但性格上却相差得太多了,淮西郡主是那般的妖冶和张扬,而面前的女子除了些闺房气息,竟还颇为小家子气,皇上眉眼闪过一丝失望。
也是,她终究她,谁都不能代替。
皇上叹了口气:“刚刚郑吓到你了?”
池忆白狠狠的摇了摇头,却什么都不敢说。
皇上叹了口气,勉强却慈祥的笑了:“郑……并非是对你发怒,你且莫要害怕,看着郑,说你想说的便是,郑说了不怪罪你,就不会怪罪你。”
池忆白抬眸,眼睛怔怔的看着皇上,之后似乎被皇上那个笑容感染了,也跟着灿然一笑,这一笑足足的让皇上呆愣了几秒,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有那么一秒钟,他以为那样美好的她回来了。
池忆白顿了顿,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确认皇上没有生气,才继续说道:“并且,臣女听闻,沈家的公子箭术了得,他虽也并未上过战场,但臣女觉得,他跟随大将军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了些,自然也是懂一些的。”
“更何况大将军是沈家公子的父亲,此时定然是怀着极大的怨气和怒火的,若是此时当真无人出战,那臣女觉得,沈家公子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皇上:“如此说来,倒是郑考虑不周了?”
皇上嘴角泛着冷光:“那你可知,沈家如今可是重犯。”
池忆白不解:“重犯?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若是大将军战死在了边疆,那就证明大将军没有叛国,反之还是了不起的英雄,可沈家的人如今还关在牢里……委实不妥,指不定还会让战士们寒了心。”
池忆白说完,极其小家碧玉的看了一眼皇上,似乎还有些害怕。
但其实她心中在赌,赌皇上有几分会信她,或者说,皇上有几分信大将军和……淮西郡主。
若是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皇上的眼中透露了许多奇怪的情绪,那些情绪不是对她的,而是对那个同她长得极其相似的淮西郡主。
皇上对淮西郡主……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却不是爱。
皇上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还关在牢狱中确实是不大妥当,这一点,是郑的疏忽,郑这些日子实在是累极了。”
说罢,皇上揉了揉眉,眼中却并非是倦色,而是沉思,沉思池忆白话的分量。
不知为何,看着池忆白那张脸,他就莫名其妙的信了八分。
也不算相信,而是对那张脸的熟悉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并没有骗她。
池忆白掩下眉梢,到底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想放人,池忆白心中可清楚得很。
池忆白起身,行了行礼:“陛下,臣女身子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困乏的挥了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