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升腾而起的踌躇满志被浇了个透心凉,柊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垂头丧气地坐在殷离肩膀上,一直到祭祀仪式结束,殷离回府,她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一会儿想着自己在现代世界的事,一会儿看着陌生的环境心底发憷,最终在柊羽被关回鸟笼的时候,她缓缓叹了口气。
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幸运了,就算是活成了一只随时可能丢了小命,毫无自保能力的小金丝雀,也比彻底意识彻底消弭在这个世界上要好得多了。
——
“主子,扶乐殿来人了。”
“叫进来吧。”
面前是古香古色的书房,木质地板纹理分明,一尘不染。再往前,一张简单的书桌,一侧立着巨大的书架,另一侧是半开的窗户。
殷离就坐在那里,面色沉静地写字。
待下人通报后,他搁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去。
“先生,祭司今早占卜,似有不祥。”
书案旁跪着一个人,容貌被半张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银色面具遮着。那面具盯久了,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被禁锢的东西在张牙舞爪,即将从里头冲出来一般。
“可说了是何方异动?”
“扶乐殿还未查明。”
殷离沉吟片刻,才缓声道:“知道了,去吧。”
“是。”那人应下,转身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站在殷离身后的侍女才上前一步,“主子。”
“让伯言进来。”
“是。”
他的吩咐一出口,书房里其余人也都自觉地退下。
很快门重新被推开,一道黑色身影进来,反手把门关好。
那是一个极其消瘦的男人,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手脚修长,脚步像猫一般轻盈,不仅是脚步声,还有周身的气息。
他就站在那里,柊羽却有一种这人似乎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样子。他身上有着不寻常的,极其低微的存在感,仿佛你稍微一晃神,只要不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就会忽略他的存在。
“有什么消息?”殷离永远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动他的情绪。
或者说,那是一种万物尽在掌握之中的沉稳和漠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手下的棋子会脱离他的掌控。
那消瘦的男人却不像其他人一样对他近乎虔诚一般的恭敬,站的笔直,只是脑袋微微垂下,一板一眼地回报。
“绿驹镇周边确有异动。”
“哦?”
“很多靠近结界的大妖都开始反常地变得暴躁,伤了很多人,已经被那边的人控制住了。”
这次殷离也皱起眉头,这段时间着实不寻常,妖界突然动作频繁,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大妖暴动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