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氏和廧咎如的关系非常不好,这从潞氏人的态度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大门虽然打开了,但走在最前方领路的潞氏军官从头到尾完全就没有看过身后的廧咎如人一眼,犹如一只骄傲的公鸡般在前方领路。
这倒是给了魏相不少方便,一路上不停左顾右盼,趁机观察潞氏的大营。
这座大营给魏相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臭!
汗味,臭脚丫子味,牲畜的味道,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腐烂味道,再加上潞氏人随地大小便的“好习惯”,魏相觉得自己简直不是在军营之中,而是位于一个巨大的猪圈!
大猪圈的防备很松懈,随处可见呼呼大睡的赤狄士兵,从大营门口走到潞氏帅帐这段长长的距离之中魏相竟然连一支巡逻队都没有碰上。
这让魏相心中顿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我还煞费苦心去找廧咎如干嘛?直接带着两千甲士出城夜袭,这不杀得他们屁滚尿流?”
在潞氏帅帐面前,领路的潞氏军官神色冷峻对着骑在马上的兰多说了一句话,虽然魏相听不懂,但猜也能猜得到此人说的乃是:“你在此等着,我进去通报。”
帅帐之中亮着灯火,一阵酒香味沿着空气飘荡出来,还有谈笑之声传来,显然那位潞氏族长正在饮宴。
这可是在打仗啊!
不过魏相仔细一想,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赤狄诸部说白了就是一群太行山中一群毫无文化的蛮子,大字都不认得一个,社会制度甚至还处于奴隶制之中,指望他们能够做到什么令行禁止、什么井然有序、什么军中不能饮酒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嘛。
魏相静静的站在夜色之中,将脑海之中的计划想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帐篷之中传来的酒香越发浓郁,人们的笑声也变得越加的响亮,看起来里面的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
但兰多和魏相一行人依旧站在帅帐之外,在黑暗中吹着春天晚上已经颇为寒冷的夜风,根本没有任何人来通知他们进帐。
随着时间的过去,兰多的脸色也一点一滴变得阴沉。
魏相看了一眼这座帅帐,发现拱卫在帅帐旁边的只有两三百人。
而在这其中,挡在魏相和帅帐门帘之间的只有五个人。
魏相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我要怎么认出潞氏族长?”
兰多先是一愣,随后马上会意,一边将手伸向腰间,一边说道:“他的耳朵和鼻孔都带着玉针石,而且……很胖。”
兰多话音未落,魏相已经冲了上去,只留下了一个字。
“好。”
五名就在魏相面前的潞氏侍卫显然根本没有想到身为盟友的廧咎如人会突然发动袭击,所以直到魏相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才来得及做出反应。
这反应已经太慢。
魏相手中钢剑出鞘,一道剑光从左到右闪过,两名潞氏侍卫同时被开膛,鲜血喷溅,肠子洒落一地。
剩下三名潞氏侍卫眼睛顿时红了,齐声怒吼扑了上来。
魏相反手挥剑迎上。
当当当连续三声,三截断裂的剑锋同时冲天而起。
砰砰砰连续三声,三具侍卫的尸体齐齐仰天倒地。
正好就在此时,帅帐的门帘被拉开,方才那名入内禀报却一去不返的潞氏军官出现在魏相的视线之中。
魏相迎面就是一剑,然后再是一脚。
砰的一声,军官的尸体倒飞入帅帐之中,魏相持剑紧随其后。
帅帐之中有着十几个人分两边而坐,最上首是一名耳朵和鼻孔都带着玉针石,脸色熏熏然正搂着一名女子上下其手的中年男子。
魏相立刻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目标,欺身而上。
军官的尸体砸中某座桌案,盛酒的大鼎翻落在地,无数酒液洒出,空气中的酒香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