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回府之后,果然挨了一顿暴揍。
“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材!”打完人的士会依旧很生气,气咻咻的坐在那里,盯着士燮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一样。
事实证明,无论是哪个父亲,真的揍起儿子来的时候都不会手下留情!
鼻青脸肿的士燮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道:“父亲,儿也是大人了,下次……能不能别打脸?”
士会板着脸,道:“下次注意!你先说说,你究竟错哪了?”
士燮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说道:“儿……哪都错了?”
眼看着士会眉宇之间的风暴又有聚集之势,士燮忙道:“儿知道了,儿不应该不相信魏相!”
士会冷冷的说道:“为何不应该不相信他?”
士燮道:“因为他是我们士氏的女婿。”
士会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吼道:“蠢货!他都已经把该展现出来的东西展现给你看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给老夫滚过来,对,再靠近一点!”
第二天,魏相刚刚一醒来就看到了被打成猪头的士燮,顿时吓了一大跳:“谁这么猖狂?走走,我带上我这下军的一千弟兄,给你出气!”
士燮幽幽的说道:“是你的老丈人打的。”
刚刚走到帐篷门口的魏相脚步一顿,随后露出灿烂笑容:“你这么早来,应该没吃早餐吧?走走,跟我一起吃去。我告诉你,我们这边的小米粥煮的还是不错的……”
这一天,下军副指挥使士燮正式上任!
时间来到三月,春耕终于完全结束,整个晋国上上下下从官员到百姓都有了一个短暂的农闲期。
春蒐就是在这个时候举行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春蒐是非常重要的。
它不但是晋国演练兵马、炫耀武力的重要途径,同时还是商议国家大事的重要场合。
除了六卿以及一切出自卿族的大夫之外,晋国绝大多数的大夫们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封地渡过的。
除去新君继位、新上卿接任这样的大事之外,每年的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就是仅有的卿大夫们齐聚一堂的日子。
由于具有军事演练的性质,所以每一位大夫领主都会带来自己封地之中最精锐的军队。
几十上百名大夫再加上公族三军和六卿的军队,所有人加一起的总数量直接突破了十万人。
十万大军一起行军,真可谓是漫山遍野浩浩荡荡,无数旌旗招展,沉重的战车在马匹的拉拽下碾过一道道春雨过后泥泞的沟壑,压出一条条深深的轨迹。
作为晋国下军指挥使,魏相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战车的甲首,而副指挥使士燮自然就只能当一个车右,御手则是魏相的族弟夏敬。
当甲首的感觉非常不错!
士燮突然捅了捅魏相的肩膀,低声道:“快看,那边就是中军!”
魏相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大约几十步之外的一辆战车,上面正站着中行庚和智罃两人。
荀氏两兄弟显然也察觉到了魏相的注视,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
中行庚朝着魏相拱了拱手,魏相楞了一下,同样微笑拱手还礼。
四人目光同时分开,各自窃窃私语。
士燮轻声道:“今年的荀氏兄弟似乎没有去年那么傲慢了。”
魏相淡淡的说道:“那是当然,谁让他们碰到了本大夫呢?”
士燮看着魏相道:“你似乎真的很自信,但你要知道中军可不是下军,这二十年来赵宣子唯一还有点上心的公族军就是中军,而且中军之前一直都是由韩厥掌控的,你应该知道这个人的作风。”
魏相道:“你想说中军的基础比下军好?”
士燮认真的说道:“我想说的是中军秒杀你这下军一万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