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微一皱眉,问道:“极知进退?”
吴桐答道:“大人请想,他要财却不贪财,绑孟大人,他只要十万两,是人皆知,天下盐商家财万贯,有胆量又有本事绑盐官,却只要十万两,这便是知进退。”
“十万两说少不少,说多可也不算多,能用十万两换盐官一条命,对于灵真县的盐商来说,那实在是九牛一毛。”
赵括说道:“他到底是把孟大人杀了。”
吴桐摇头,轻声说道:“卑职以为,顾实并没有杀孟大人。”
赵括一愣,瞪着吴桐问道:“此话何意?”
吴桐轻声说道:“绑官与绑民不同,绑民或可得财后杀掉,以绝后患,但杀官可是大罪,此人明晓事理,不应该做这等无谓之事。”
赵括微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张浩杀了孟大人?”
吴桐轻声说道:“大人,孟大人的事已然了结,不必再追究了,最好是永不再提,卑职说孟大人的事,也只是说顾实深知进退。”
赵括点了下头,吴桐又说道:“这次他先杀了郭有富,然后要跟大人与秦将军分郭有富的家产,大人和秦将军可以泰然收下郭有富的家产,然后报称郭家早已被山匪洗劫一空,如此两相安生,各取其利,他在信尾也说了,做好这件事,他再不骚扰灵真县。”
赵括捋着胡须沉思,郭有富的家产得有数百万两,光是那座琼花庄就价值百万,更何况庄子里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和舞姬佳丽,这笔买卖确是做得。
衙差来报:“大人,秦将军求见。”
赵括看吴桐,吴桐对衙差说道:“请秦将军到客厅,命人即刻设宴。”
三人坐到一处,吴桐劝了杯酒之后,秦豁说道:“赵大人,这个顾实太过张狂,不知大人欲如何处置此事?”
赵括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吴桐说道:“将军,卑职以为,这个顾实不像是寻常匪类,他谋划得当,手段狠辣,以卑职看,还是两相安生为好。”
秦豁看着吴桐问道:“照主簿这意思,当官的怕匪?”
吴桐陪着笑脸说道:“将军这话就言重了,这是现成的买卖,谈不上谁怕谁。”
秦豁说道:“分他三成,无非是要他扛这个洗劫的罪名,可就算不分给他,也可以说成是被土匪洗劫呀。”
赵括眼中一亮,看向吴桐。
吴桐笑了笑,说道:“将军这话是没错,但将军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秦豁问道:“何事?”
吴桐轻声说道:“朝廷接连两战,损兵折将,劳民伤财,如今国库空虚,兵员紧缺,如若皇上知道地方官员贪墨盐商家产,将军以为该当何罪?”
秦豁皱眉问道:“主簿的意思是,他还敢告官?”
吴桐答道:“卑职以为,他是匪,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他不想做,或是不必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