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夏心里猛然一沉,随即开始心慌,泽帝向外喊道:“传御事官来!朕要拟旨!”
礼夏惊问道:“你要拟什么旨?”
泽帝嚷道:“放肆!朕是皇帝,朕要拟什么旨,还要你的恩准吗?”
礼夏喟叹一声,福身说道:“臣妾失言,皇上息怒,臣妾告退。”
礼夏说完,转身走了,泽帝也没有理她,毕竟心里实在是太堵得慌了,自己的儿子被赶出皇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这样白白地死了,而他除了大喊大叫之外,他不能把顾独怎么样。
实则泽帝最生气的,还是礼夏的态度,儿子都死了,还这么护着顾独,别说他是皇帝,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也受不了自己的发妻一味偏向外人吧?
泽帝命御事官写了一道斥责的圣旨,措词极为愤恨严苛,写完之后便立刻派人送去给顾独,而此时,顾独正护送棺椁返回皇城。
接到圣旨时,是当天入夜时分,传旨的人念圣旨时,东方志就在棺椁里躺着,还没有睡,等着顾独放他出来放风活动。
听了圣旨,东方志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没有想到,一向看似羸弱的父皇,居然为了他的死,真跟顾独翻脸了。
一刻钟后,棺盖打开,东方志看到顾独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圣旨不是斥责他的一样。
东方志坐了起来,看着顾独说道:“舅父,你受委屈了,待到大局安定之后,父皇自会知道错怪了你。”
顾独说道:“多谢殿下体恤,出来吧。”
东方志出来活动了小半个时辰,吃饭喝水方便,然后回到棺椁里睡了,而顾独盖好棺椁后,回到了帐篷里。
刚坐下,帐帘挑开,姬霜菁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侧着身看着他。
顾独失笑,说道:“我不委屈,血浓于水,人之常情,快回去歇息吧。”
姬霜菁说道:“我想跟你说,我觉得皇上对你积怨已久,只是从来没有由头发作,这次的事,不过是个引子。”
顾独点头应道:“我知道。”
姬霜菁静默了一会儿,问道:“值吗?”
顾独答道:“于我而言,这世上没有值不值的事,只有应不应该做的事。”
姬霜菁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顾独目光一寒,姬霜菁说道:“我不是细作,这天下是你打下来的,现如今满朝都是你的人,没有你,泽国不可能一统天下,我只是问问。”
顾独摇了摇头,说道:“做皇帝不好,担子太重,而且做得好是应该的,做得不好,所有人都会骂,甚至会遗臭万年。”
姬霜菁又静默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扫清灵国余孽之后,你是否要归隐了?”
顾独看着她,微笑着说道:“你好像很懂我的心思。”
姬霜菁低眉浅笑,站起身说道:“歇息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