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使不得!”李疏慌忙起身,先躲开,而后回礼。
“姐姐有话只管吩咐,这是做什么?”
“求李公子,救救姐儿。”兰麝哭的泣不成声,又不敢声音太大,怕吵醒了兰姐儿。
“姐姐先起来说话。”李疏心里不忍,但为了大计,还得硬下心肠。
玉娘和他一起把兰麝扶到兰老夫人身边坐好,兰老夫人搂着兰麝的肩膀,长叹了几声。
她想起当日兰桂被何珩所害之时,兰夫人也是这般心碎的模样。明明都是自己血脉延续,可这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却成了爹脚下的垫脚石。
兰麝趴在祖母怀里,哭的一阵紧似一阵。
兰老夫人看向李疏,李疏知道老夫人清楚内里详情,当下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兰老夫人下巴微点,狠心不管兰麝,先问李疏兰姐儿的病,是否还有救?
“这……”李疏已经听见院子里传来李作尘的声音,他端起茶盏,故作为难。
李作尘走近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李疏说的那句。
“才用香之前,我说过。若是姐儿用香能稳定下来,晚间再能吃进药去,就有二三分把握。眼下姐儿已经安稳了,且看晚上服药如何吧。”
药,是不可能让兰姐儿吃的。李疏怕伤了兰姐儿的身子,样样儿谋算周全。且这事儿得感谢聂娘,若不是她当时生出那让李作尘往兰麝身上涂黄连药粉的缺德主意,李疏这会儿还拿不准什么药兰姐儿必然不吃呢。
“我这也算借力打力。”李疏以不放心别人为借口,自己出府买了药回来,又关好房门,在屋子里自己磨药粉。
兰桂坐在床上看着,刚才她好奇,趁李疏不备,用手指蘸着尝了一点儿,结果苦的差点儿哭出来,这会儿了嘴里塞着糖霜桃肉,手上还端着蜜茶。
李疏自己闻了闻,也是皱眉咂嘴。
“你说,我姐会不会闻出来?”兰桂晃悠着腿问。
“不会,我到时候会以姐姐不忍心为由,让伯母或者许妈喂药。反正姐儿也不会吃,哭一会儿就完了。”李疏摇头,他和兰桂都还不知道兰麝早已发现李作尘在自己身上涂抹黄连药粉的事儿,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李疏今日给兰姐儿弄得这药,没打算让兰麝沾手。
“那明日,就能提区拨香了?”兰桂心急,这事儿早日了结,那娘俩就能少受些罪。
“看吧。”李疏摇头叹气,“咱们现在只能因势利导,还要看李作尘到底怎么打算。”
药,喂不进去。兰姐儿根本不许那药接近自己,连碰过药的许妈抱她,她都要哭。兰麝眼看着那一点儿希望再次湮灭,她心如刀绞,却无计可施。
现在只能继续用马蹄香掺琥珀末,点上香,兰姐儿能睡安稳,撤了香,兰姐儿就作闹。
兰麝和李作尘一起被蒙在鼓里,许妈张妈兰夫人外加负责指导的李疏,四个人从喂奶到睡觉,把兰姐儿的作息调节的跟香联系到一处。兰麝把香当成了救命稻草,也让李作尘认为计划万无一失。
“明日,曾顺还会过来。”
子时,李作尘以姐儿身子不好,自己睡不踏实要出去转转为由,从院子里走出来,去见李疏。
李疏边在心里絮叨着自己跟李作尘仿佛月下相会,边点点头,仔细听着李作尘接下来如何安排。
“我尽量安排你们碰在一处,你就说,你翻阅了医术药典,姐儿现在的毛病,或许用香能治,但不知道用什么香。等她们放下这件事,曾顺会趁着回事的机会提起区拨香来,你就做出个样子,说或许刻意试试以毒攻毒。”李作尘拍拍李疏的肩膀,“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李疏点头,“但还有件事儿得与哥哥商量。”
“你说。”李作尘只当他是想要好处,或者是想催自己早日在兰夫人面前提起他跟兰桂的事儿,因此摆出一副笑脸,偏头看着李疏说道,“只要哥哥能帮的,必然倾尽全力。”
“以毒攻毒这法子,若是姐姐真把毒香弄出来了必然要给姐儿用,姐儿的身子怕受不住。再说姐姐炮制毒香,也容易伤身子。”李疏抓了抓耳朵,“实不相瞒,哥哥,这香毒,我不怎么会解。”
“尽力就好。”李作尘笑了笑,“便是有什么不妥,哥哥也绝不会怪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