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兰麝看向聂娘,就在门口,给聂娘施礼,“咱们娘俩也是第一次正经见面,不如婆母先让我进去,如何?”
聂娘还在发愣,莲花倒是反应过来了,赶忙扯开堵在门口的聂娘,让兰麝和瑞珠进来。
小丫头蝶儿蒙头蒙脑的关上了院门,又蒙头蒙脑的跟在莲花和聂娘身后往里走。
兰麝放缓脚步,细细打量这院子。
“葡萄藤都半枯了。”她摇了摇头,声音并没刻意放轻。
聂娘说不出话,莲花咬了咬下唇,接了一句。
“搬进来的时候,枯的比这厉害,现在减掉不少枯藤蔓,又每日浇水,才养活过来。”
“嗯。”兰麝点点头,又去看那几间屋子。
“够住吗?”她问道。
“够。”莲花再次答话,她明白这就是问自己的。
“银米还有多少?”兰麝已经走到了正房门口,而且没等聂娘,瑞珠掀开帘子,她就直接走进去了。
瑞珠没放手,等着聂娘走进去后,她还冲着莲花呲了呲牙。
莲花急着回兰麝的话,一时间也分不出来瑞珠是在吓唬她,还是在跟她笑。
“厨房里的米面油盐,还够两个月的,肉食,菜蔬都是现买。至于银子……”她看向依旧没说话的聂娘,微微撇了下嘴,“奴婢不知道。”
“你叫莲花,是吧?”兰麝已经在正位坐下了,但她做的是右边,把左侧留给了聂娘。
“是。”莲花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兰麝看了眼瑞珠,瑞珠把自己手上的包袱交到莲花手上。
“对不住,刚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就……”因为背对兰麝,所以瑞珠也活泼了不少,她冲莲花做了个鬼脸,又拍了拍那个包袱。
“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外带两吊钱,留给你,你们用的。”瑞珠说完,就回到兰麝身边站着。她没管还站着的聂娘,兰麝也没出声儿请聂娘坐。
聂娘这会儿,缓过来了。
她冷下脸,自己走过去,坐到左侧位置上,又扬起下巴,让莲花去烧水奉茶。
“不必了。”兰麝没开口,瑞珠抢先说了话,“小姐喝不惯外面的茶叶,省些事吧。”
聂娘面色愈发难看,但想到李作尘现在情况不明,便忍下来,转头看向兰麝。
她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摸不清兰麝的意思。只是从兰麝身边这丫头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推断出兰麝已经知道了些事情。
“三郎呢?”聂娘想来想去,张口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在家养病。”兰麝端正坐着,瑞珠正塞给她一个手炉。
“什么病?”聂娘追问道。
“这话,原该我问您才是。”兰麝扭头看向聂娘,“您怎么倒来问我了?”
“你!”聂娘气的胸口胀疼,她手指着兰麝的脸,一直在哆嗦。
若是换在以往,聂娘断然不敢跟兰麝这样,因为儿子还要靠兰家吃饭,但自从知道儿子当了京官,又有了贵人扶助,在聂娘心里,兰麝这个商贾之女,可就配不上自己儿子了。
现在若不是儿子的计划还未达成,她怕是已经要端着婆婆的架子,教训兰麝了。
“婆母。”兰麝的脸上带着讥讽,话也不好听,“府里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三郎诊治,三郎,是因为用了五石散,所以引发了病症。”
“你给他吃五石散?!”聂娘越发愤怒,她猛地站起身,扑到了兰麝面前。
瑞珠横过来挡住聂娘,手紧紧的攥着聂娘的胳膊。
“夫人,有话慢慢说,您这是要做什么?”
聂娘顾不得瑞珠对自己不恭敬,她只瞪着眼睛冲兰麝吼。
“你竟然给三郎吃哪种东西?你还有没有人心?”
五石散,是禁药。聂娘也是大家丫头出身,后宅妇人的一些手段,她也清楚。那五石散多为了风月事上助兴使用,是女人们争宠的手段。她现在怀疑兰麝,是认为兰麝可能知道了李作尘收了月影儿和莲花,为了留住李作尘,所以才给李作尘吃了五石散。
兰麝笑了起来,语气,不疾不徐。
“婆母。我是三郎的正妻,他是我兰家,娶过门的姑爷。您什么时候听说过,正妻,要用这种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