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鹿鸣已经磨刀霍霍向早餐了,手还没搭上去,早餐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白皙的手截获了。
“老大!”鹿鸣一脸无语,快要气死了,“你不是不要么?干嘛还要抢啊?”
“谁跟你说的,我不要?”莫霆淮美眸微眯,带着几分危险至极的光。
“这……”鹿鸣伸手去抓另一份,同样被半路拦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大,一份儿就够了,你抢另一份儿干什么?”
“昔昔买的,你敢吃么?”莫霆淮看着他,眼里警告意味明显,然后在鹿鸣哀怨的眼神儿中淡定地把两份早餐都拿在自己手上。
“昔昔的早餐你也敢吃,当我是死人么?要吃——”莫霆淮皱了皱眉头,“自己买去。”
笑话,他怎么可能让昔昔的早餐被别的男人抢走。
当他这个男朋友是空气么?
“话说,老大你是和嫂子吵架了?还是分手了?”鹿鸣不怕死地准备吃一口瓜。
“你想死么?”莫霆淮冷眼扫过来,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把鹿鸣冻得心脏一颤。
……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沉,又没盖好被子,一向抵抗力很好的姜昔居然感冒了。
硬撑着把程序做完,刚准备趴下睡一会儿,一个女生扣了扣她的桌子。
“怎么了?”姜昔问。
“那个……昔爷,学校的运动会不是马上就要开了嘛,上头的意思是每个院的学生都要参加至少一项活动,所以……”
“可是,我们不是研究生院的吗?也要参加?”姜昔反问,算起来好像真是,国庆节在即,确实是秋季运动会召开的时候,但是身为研究生的姜昔也是无语,虽然运动细胞变态,但是从小到大没参加过几回运动会。
因为她都是在这个时候忙着跳级,或者忙些不符合年龄的事情,所以这种大型活动,她的参与度几乎为零。
“那还剩什么?”姜昔头有些疼,只想快点儿应付过去,忙叫那个女生给她看一看。
“还剩下三千米和跳远了,其他的都被报了。”女生略带惭愧地看着姜昔:“对不起啊昔爷,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每一个人都得报一个的事情,把轻松一点的都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好的。”
“没关系,”姜昔摇摇头,宽慰她,“报三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跳远明显轻松一点啊!”女生疑惑。
“你是不是也没报?”姜昔挑眉,生病让她脸色泛白,但是丝毫没有折损她半分风采,笑起来唇角一个小小的梨涡,不同于平常的疏离,多了几分娇俏。
“谢谢昔爷。”女生显然有些激动,如果没有姜昔分担那三千米的担子,那么跑三千米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你如果告诉我只剩三千米,我照样还是得跑三千米,可是你告诉我还剩的不止三千米,这让我该真正为你的这种风度折服。”姜昔眼睛闪亮,“你这种精神,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你真的是个好人,”那个女生说,“难怪别人愿意那么尊你重你。”
“这没什么,我也不会对每一个人好,”姜昔说,“真正好心的人,我看的出来。”包括她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子,眼里没有一丝杂质的感激。
这就值得了吧?她当初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人的时候,心里涌上的那种莫名的悸动,那种让她莫名想要哭的感觉,就是她一直坚持那么做的原因吧?
她怎么那么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一时被人伤害,忘了自己当初这么做的目的。
“我谢谢你才对。”姜昔笑了笑,仿佛阳光降临,温暖如春。
……
莫霆淮过来的时候,发现姜昔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登时脸色阴沉,仿佛要滴下墨水来。
此时在研究室里的人不多,但也算不得少,穿梭其间,虽然声音不大,却可以从姜昔锁着的眉头看出她睡得极不安稳。
莫霆淮的眉头紧锁,周身气质一瞬间冷凝,让周围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压迫。
莫霆淮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径直走向姜昔所在的桌子,看她就那么趴着,不禁露出了一丝不悦。
慢条斯理地脱了上衣,披在她的身上,动作要多轻柔有多轻柔,生怕把她惊醒。
他不能要求别人强行压下自己的声音去迎合他,这样太自私了,那只能让姜昔尽量不被吵到。
他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朝着姜昔的耳朵处探了过去,轻轻地为她隔绝了外部的一部分杂音。
姜昔小巧的耳朵细腻无比,小小的,软软的,热热的,莫霆淮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奇怪,脸颊好像有点烧,但是他面上不显,依旧是面无表情,在别人眼里还是那种高岭之花的模样,纷纷躲在一边,把瞄电脑当做伪装,偷偷地看着莫霆淮和姜昔。
莫霆淮没空看这些人,只是片刻,他就感觉到了姜昔的不正常。
平时她可是很警惕的,即使他动作很轻,但是还是会有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她不至于这么毫无知觉,吵了这么半天还没有醒。
他看着姜昔微微泛红的脸,然后把放在她左耳边上的一只手抬起来,放在她的额头上。
然后撤开手,脸色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可怕,一时间,所有在偷看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致命的压迫感之中。
莫霆淮没有任何犹豫,即使盛怒之下,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把外套盖在姜昔身上,轻轻地抱起了她,往外面走,走到门口,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着其中一个人:“现在已经放学了吧!那我带昔昔去看病了。”
“啧,高烧四十度啊,这要是再送来迟一点儿,估计得变成个小傻瓜。”帝都医院里最年轻最权威的医生姜云起戏谑地看着莫霆淮,为了一个感冒患者,把这个医院里所有不在手术台上的权威医生找过来,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
“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对本少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烦不烦?”姜云起一脸不爽地看着莫霆淮。
“哎,姜医生,这医院还真是莫少家开的。”一旁的麻醉科主任拽了拽姜云起的袖子,小声提醒着他。
“靠!”姜云起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一时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混蛋,有钱了不起啊!
“我让你拿着工资不是让你在这儿废话的,赶紧治。”莫霆淮现在可不是姜昔面前那个温顺的小绵羊,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姜云起这会子可能已经被凌迟了多少回了。
“资本家。”姜云起还真是怕他抽风把自己辞了,毕竟整个帝都就帝都医院器材是最先进的,对于他这种医痴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万一被炒了鱿鱼,简直和要他命一样。
姜云起和莫霆淮认识很久了,自然是不怕莫霆淮身上散发出的这些还没有多么可怕的威压,害怕的那些人呵,那是还没见过更可怕的莫霆淮。
“姜云起!”莫霆淮横了他一眼,然后冷声低喝一声,确是怕吵醒了姜昔,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
“治治治,瞅你你那样!”姜云起连忙认怂,交叫了护士拿了医用酒精,让药剂师开了点滴给她挂上,这才转身把酒精和棉花递给莫霆淮,“给,给这个漂亮的小妹妹擦擦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