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让他好好待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他敢轻举妄动,明天江山就会易主,虽然我一直都不屑于当皇帝。”萧辰俞缓缓地挥袖,眼底是无尽的深意。
“俞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性坚定,是难得的帝王之材,这天下……你迟早是要接下的,你父皇极端些,年轻时就有,这么多年来这些极端变成了猜疑,虽然他这样,这些年多少都这么过来了,我会好好考虑送小息走的,只是……你往后做事留一线,不要学你父皇,前段时间段家的覆灭,其实就是你父皇一手促成的,那场大火烧在段家,但是也烧到了我们的心上,那火迟早有一天会烧到我们头上。”
萧辰俞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现在没有成为皇帝,但是基本上皇帝能履行的权力他都能履行。
他要是愿意,随时随地都能让萧策下台。
因为萧策太过信任他,也许这就是他的失误。
亦或是,他想要故意放纵这种情况的发生。
萧辰俞不是想不这种事情,只是不明白萧策到底图什么,养虎为患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我知道小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知道她对我,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但是有我喜欢她就够了。”萧辰俞回答月华的问题:“至于这把火会不会烧到你们的头上,我会尽力周旋,伯父,我希望小息一生安康,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你父皇把你当做帝王培养,但是他没办法关住你的心!”因为他已经疯了。
月华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转头看向自己案头的一盆花,那是月息很小的时候在山里面找来的一株野生百合,养了这么多年,已经从刚开始的娇艳欲滴到现在呈现出了死态,就像曾经鲜衣怒马少年时的他们,无论当年如何要好,也经不起时间、权力的侵蚀,萧策已经从那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翩翩少年郎,变成了可以对段意下手的人了,他们三个人,曾经无论多么要好,终究回不去了,那天段意派人送来的最后一封信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要救他,也许比起家族沦亡,他更心灰意冷的是曾经亲自扶上皇位的那个人的背叛。
真情的保质期究竟有多长,掺杂了利益关系的真情,又能有多长呢?
人果然是最禁不起考验的生物。
“但愿你的心能够保持的久一点,萧策怎么可能让我把小息嫁给你呢?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月华看着萧辰俞悄然离去的背影,缓缓摇头,拿起桌子上的酒,倒在杯子里,感慨地说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夜色正浓,外面的月亮正圆,但是很不巧,黑压压的乌云不久之后取代了它的位置,遮住了它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