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谢清韵身边的舒乐,元偲瑾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歌,桃花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种憋屈来。
这种憋屈被父皇骂的时候没有,被朝中众臣围攻的时候也没有,反而是在婚退了,他抗争赢了之后才出来,他怀疑自己的婚是不是退早了。
如果自己能沉稳些,多了解一点谢清韵,退婚的时候拉她一起来,是不是就不用站在被动面,也不会被父皇骂的狗血淋头,让这件事成为他此生的不可磨灭耻辱之一。
反观谢清韵并未因退婚有一丝不快,还能和其他男人谈笑风生,过得如此风生水起,如此……碍眼,想着元偲瑾桃花眼中云雾又浓了一层。
“怎么?这里的东西不好吃,还是楼下的集市不够热闹,非要到海晏楼去?”待到马车消失在眼前,元偲瑾依旧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声音与平时无二,任谁都瞧不出他的郁闷来。
“是公主请您过去!”云舟瞄了一眼面色平和的元偲瑾,自从太子闹退婚开始,就被皇上狠狠地骂了好几次,昨天是最严重的一次,要不是有太后护着,差一点就的挨板子,要是真的被揍了,身体上的疼痛是小,面子是大。
试问国之储君挨板子,那也太丢人了,就是没被打估计他今天的心情也好不到那去,可这些年主子掌管朝中大小事务,早就练就了泰山崩面不改色的性格。
他虽是主子的亲随,但也不敢逾越规矩,整个大魏也只有公主是主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只有她的话主子才能听的进去了,只是公主约了谢家姑娘,如今又约了主子……,云舟的心底有点发凉,估计这次公主也的翻船,毕竟主子对这桩婚事的阻抗是根深蒂固的,不是表面上有误会解开就皆大欢喜了。
“嗯!”收回目光元偲瑾应了一声,有安宁在他此时过去到也不算是凑热闹……如此想着元偲瑾蹙了蹙眉,他是一国的太子,想要到哪里还要考虑别人感受,真不知道秘书监的人是怎么合的八字,往海晏楼走的时候元偲瑾心底盘算着,等自己闲下来,是不是又该整顿朝纲了,就算是不起眼的地方也该放一些有用的人才对的起天下百姓。
“殿下,公主,杨小姐和谢家姑娘都在清风阁,小的这就带您上去。”元偲瑾脚刚入海晏楼的门槛,海晏楼的掌柜,一身麻布长衫的海百川赶紧迎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
“去碧波阁!”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海晏楼,一看就知道是被楼上的人给包了,不过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还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和谢清韵碰一次面。
“碧波阁!”碧波阁与清风阁相邻,因为某种需要,站在碧波阁里是可以听到清风阁内的对话的,刚刚公主来的时候,说了太子殿下来了就请他到清风阁,海百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元偲瑾。
“怎么?”见海百川露出为难的神色,元偲瑾挑眉淡淡地问了一句。
躬身站在元偲瑾身前海百川,对着元偲瑾行了个大礼。“殿下恕罪,刚刚谢姑娘来的时候,带了一位先生,此刻正在碧波阁内!”
海晏楼内往来之人非富即贵,但是最尊贵的莫过于眼前这个位国之储君了,元偲瑾想要去的地方被人给占了,海百川哪能不担心。
“嗯?”仰头看着二楼的元偲瑾淡淡地嗯了一声,想起谢清韵马车上的舒乐,清浅若海的桃花眼中泛起一层微波,好似有一层烟波笼罩其中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袖手背在身后,就那么安静地望着楼上。
“殿下稍后,我这就帮您把人唤出来!”这一生轻‘嗯’,吓的海百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这长安城里谁都知道,太子殿下素来不苟言笑,只要他稍稍的蹙个眉头那就是心底不悦了,看到的人无不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迎来送往的生意人,自然要学会解读客人心情,听元偲瑾出声,海百川开始亡羊补牢,说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跑。
站在楼下的元偲瑾看着往楼上跑的海百川,又挑了挑眉,眼中的烟波已凝结成雾气,站在他身侧的云舟握了握放在身侧的手。
“殿下要不咱到那边坐一下!”看出自家主子很是不满的云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元偲瑾扫了一眼旁边的桌椅,微微地摇头。
“这海晏楼也是开门做生意,本宫也是兴起而来,晓得先来后到之礼,既然没有碧波阁,去凌烟阁也可以。”
如此自律公瑾的话从这大魏持重守礼的太子殿下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突兀,但这声音似乎有点马后炮了。
听到这话的海百川差点从楼梯上直接滑下来,跪到地上给元偲瑾行个十全大礼,站在元偲瑾身后的云舟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海百川。
海百川抬手擦掉自己头上的冷汗,走到元偲瑾跟前躬身行礼道,“殿下,阁内的东西都给您换好了,您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