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古怪得出奇的人!”马夫里基·尼古拉耶维奇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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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是“古怪”的,但在这整个事情当中却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其中有一种隐秘的含意。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出版物;其次还有这封愚蠢的信,信中十分明显地暗示“为了一些文件”要去告密,而他们对此却全都默不作声,只谈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最后就是这个印刷所以及沙托夫的突然离去,而他的突然离去正是因为他们谈起了印刷所。这一切使我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在我到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因此我就是个多余的人,这一切也都跟我无关。再我也该走了,作为第一次拜访,我待的时间够长的了。我向莉莎维塔·尼古拉耶夫娜告辞。
她仿佛忘记了我待在房间里,一直心事重重地站在桌旁同一个地方,低着头呆呆地瞧着地毯上的某一点。
“噢,是您啊,再见,”她用通常那种亲切的口吻喃喃地,“请代我问候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并劝他尽快到我这儿来。马夫里基·尼古拉耶维奇,安东·拉夫连季耶维奇要走了。请原谅,妈妈不能出来送您……”
我出去了,当我已经走下楼梯的时候,一个听差突然在台阶上追上了我:
“女主人请您务必回去一下……”
“是女主人还是莉莎维塔·尼古拉耶夫娜?”
“是姐,先生。”
我发现莉莎已经不在我们坐过的那个大厅里,而是在紧挨着大厅的接待室里。通往大厅的门紧紧地关上了,大厅里现在只剩下马夫里基·尼古拉耶维奇一个人了。
莉莎对我嫣然一笑,但她面色苍白。她站在房间中央,显然是迟疑不决,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斗争;但她蓦地抓住我一只手,默默地、迅速地把我带到窗前。
“我要立刻见到她,”她低声道,用火热的、坚定的、焦灼的目光盯着我,这目光是不容你表示丝毫异议的,“我要亲眼见到她,请您帮助我。”
她完全发狂了,而且处于绝望之郑
“您想见谁呀,莉莎维塔·尼古拉耶夫娜?”我惊恐地问道。
“这个列比亚德金娜,这个跛女人……她真是个跛子吗?”
我感到惊讶。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我听她是个跛子,昨还听来着,”我仓促地作零准备,嘟囔着,声音也很低。
“我一定要见到她。您今能安排好这次会见吗?”
我不禁觉得她非常可怜。
“这办不到,况且我根本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才好,”我开始劝她,“我可以去找沙托夫……”
“要是您到明也没有安排好,那我就要自己去找她,因为马夫里基·尼古拉耶维奇拒绝跟我同去。我只能寄希望于您,此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了;我对沙托夫了些蠢话……我深信,您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不定还是个忠实于我的人,请您安排一下吧。”
我非常愿意尽力帮助她。
“我想这么办,”我考虑了一会儿以后便,“我今亲自去一趟,一定,一定要看见她!我要这么办,这样就能见到她,我向您保证;只不过请允许我把沙托夫当作知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