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颇深这四个字,郭胖子实在是说不出口。
于是他叹息了一声,“见也见了,也该放心和我回道院了。”
陈果果没什么不放心的,自己已成为了道奴,已经成为了泡酒的药引子。
她茫然的回头看来,眼泪汪汪道,“能不能……别把我和蛇泡在一起,我……最怕蛇了。”
郭大师笑了笑。
他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一大坨棉花一样的肚子还在抽搐。
陈果果想要摸一摸他的肚子,却又不敢。
郭大师并没有把她泡酒,也没有把她泡了茶,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房间和一个很大的蒲团。
若是没事的时候,她就在蒲团上坐着,听郭大师训斥临邛城道院的弟子,该休息的时候,她就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不在四个方向的厢房,没有和任何一个弟子住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而她的房间正对着三十步的地方,就是郭大师的房间。
她的蒲团也不在弟子的群里,而是在郭大师的身后,所以每一次郭大师讲道和训斥的时候,她能看到整个临邛城道院弟子的脸,却看不到那张肥嘟嘟的脸。
陈果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这个大胖子,但一切都在这个晚上都改变了。
三更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陈果果猛然惊醒,卷缩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外面。
一个大胖子走了进来。
她想起了父亲当日是怎么把自己交给这个大胖子的,那种赤条条的样子,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来到临邛城后,她找到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精致,也很锋利,她一直都用这把匕首防身,现在似乎已经要派上用场了。
她握紧了匕首。
郭大师走到了她的床榻旁边,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
陈果果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攥紧了匕首,企图可以让这一切痛苦都结束的早一些。
郭大师却说话了,“你还没睡。”
陈果果点点头,睁开了眼睛,她很少流泪,即便是在害怕的时候也很少流泪,“没有。”
郭大师直接蹲在了地上,却又因为险些抓不住床榻,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陈果果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郭大师的胳膊,对方的体重实在是太重了,差点儿将她也带倒。
郭大师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正要说话,却看到了陈果果被子里的匕首。
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匕首。
他的脸色变了变,“你要杀了我?”
陈果果没有说话,低着头不敢作声。
郭大师又用手撑着地,艰难的站起身来,无奈道,“我只是……唉……”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陈果果很敏锐,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郭大师洗了一个澡,身上已经有些一些香味,他想问问自己,还臭不臭。
“郭大师!”
陈果果叫了一声。
外面似乎已经没了声音。
“你还是有点点胖……”
陈果果立刻捂住了嘴,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样子,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那天以后,陈果果再也没有在饭堂见过那个肥胖的身影。
……
陈果果是道奴这件事,似乎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她若不是道奴还能是什么?她没有临邛城弟子的道袍,也没有长工的布衣,也没有其他弟子需要上的课。
她好像每天只需要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就够了。
这确确实实像一个道奴该做的事情,吃好睡好,等到合适的机会,吸取精元。
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陈果果也在想,是不是成为道奴需要自己心甘情愿,所以郭大师才回来讨好自己?
郭大师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陈果果看了看自己的虎皮帽子和小红鞋,一身花花绿绿的彩衣,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教我道法?”
郭大师道,“道奴学什么道法?”
陈果果道,“你看你看!你还说不是要吸干我!”
郭大师笑了笑,“现在还没到时间罢了。”
陈果果害怕道,“是不是和杀猪宰羊一样?要先养得白白胖胖的?”
郭大师哈哈大笑,“当然!当然!”
陈果果又开始寝食难安了。
她来到道院半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两件大事儿。
第一件大事儿,听说有一个妖怪带着一个法器来到了临邛城的周围,自那以后,道院弟子再也不允许走出道院。
第二件大事儿,一天晚上,一个人摸到了她的房间里。
那个人的脚步很轻,手里拿着一把迷药。
陈果果知道这个人并不是郭大师,所以再次攥紧了匕首。
但他没有走到陈果果的床边,一个巨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臂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身影不如陈果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般肥胖了,但还是看得出,这个人才是郭大师。
于是那晚上所有临邛城道院的弟子,都被叫到后花园里,郭大师将那个人丢在地上,陈果果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辛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