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上酒,恍若身置酒楼之中,放下一身的风尘行囊,唤小二来一壶陈年好酒,洗涤一身疲惫与喜愁。
一声上酒,那些手持细杆长勺的官员,同时放下长勺于一旁,继而双手放置在酒瓮酒坛上的封泥处,用力地把封泥扯开。
酒香弥漫广场,恍若置身酒池之中。
随着封泥的破碎,官员再度拿起长勺,继而在身旁的箩筐处拿起一个洁白瓷碗,一勺伸进瓮坛中,勺了一勺就盛满了一碗。
每名官员都双手捧一碗清冽美酒,忽而把瓷碗放置唇边,痛快地喝了下去。
一饮而尽,瓷碗倒置,滴酒不剩。
众人异口同声大喊,道:“好酒!”
场内学子场外百姓,无论是否好酒之人,见此千人同喝美酒的状阔景象,皆是酒虫大起,甚至有人忍不住连祭典都不想观看,就要寻一间酒楼去大醉一场。
正在此时,大学士裁判朗声道:“有道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凤梧祭典酒关,不求以酒鉴人,不求以酒辨才,但求与民同乐,但求大醉一场。在本关中,场上千名学子,只考一样。谁喝得多,谁就是胜者。左右祭坛,各取喝酒最多者前二百名,即胜者四百人,共同进入下一关。”
规则一出,众人哗然一片,皆是喜忧参半。
欢喜者,自然是因为酒关不像前面数关一样,要考究的是酿酒之法辨酒之术,而是直接比拼个人的酒量大小,可谓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对于自认酒量不错之人,自然是心生欢喜,自以为胜算又大了几分。
至于忧愁者,那自然便是那些酒量极差之人所发愁,甚至有些自知是半杯倒的人才,此时已经是感慨自己为何平常不练习酒量,偶尔多斟酌几杯了。
但是,其实在此之人也都明白,酒量皆是因人而异,有人嗜酒如命千杯不醉,有人厌恶酒气沾酒即倒。
可以说,这一关明考的是酒量,暗考的就是人之体质,更深一层考的就是人之酒品。
甚至有人想到,如果自己喝醉了,做出一些不合礼法之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贻笑大方,落得被取笑的下场。
一时之间,在场外百姓的艳羡中,诸多的学子皆是各有想法,自己能不能喝,能喝多少,喝多了会否丑态百出有损形象,都成为了他们的担忧。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越复杂。
正当众人还在思量之时,那主裁判继续道:“既然是与民同乐,自当有酒同喝。凡是观看祭典之百姓,皆可到广场右侧处排队,领取美酒一碗。虽不能开怀大醉,但愿与君同赏祭典之乐!”
此言一出,场外一片喧嚣躁动,无数的百姓纷纷离开那些观看祭典的好位置,蜂拥一般往祭典右侧广场涌去。
兵士老张由于要执勤守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个老渔翁和那对父女也不回地涌进了人群之中。见得他们也要去尝个鲜,老张急忙道:“老李头,别忘了给我拿一碗啊!”
渔翁老李头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回道:“知道啦,让老农家的闺女给你排队领一碗去,我们先去霸占个好位置!”
老张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想到那即将入口的美酒,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看着那些瓮坛露出艳羡的神色。
和老渔翁一样,诸多的好酒之人纷纷涌去了广场右侧,幸好那里早有担任本次祭典巡防之责的少将军丘云安排好了人手,控制好了秩序,才不至于出现人群暴乱的场面。
一百名负责盛酒的官员于广场右侧一字排开,而其脚下是一坛坛刚开封的美酒,还有无数的洁白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