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与夜色同争艳;人群惶恐,与欢呼相辉映。
高耸于广场上,与宫墙城楼几乎平齐的两座祭坛,在突然暴起的小说家弟子的攻击下,化作两个巨大的火柱。
那些从竹竿中蔓延开来的油脂,加速了火焰的燃烧,使得火焰更加难以扑灭。
凌浪涯和胡虚,还有众多小说家弟子的身影,被淹没在火海之中,已经无法沿着祭坛阶梯往下逃生。
台下八千名百姓裁判,看着那燃烧得正旺的祭坛,察觉到那赤热的温度,一时之间从欢乐坠入恐惧,竟然忘了逃跑。
只要祭坛倒下,那八千百姓将会化作焦土。
更重要的是,在空中棋路上的赵宋天子,正从消失的棋路中摔落,倘若落在地上,无疑会摔个粉身碎骨,至少也是个重伤不起。
赵霁从空中坠落,心神慌乱,可是想到自己身处何方,依旧强忍着恐惧,任凭身体坠落。
因为他相信自己摔不死,也相信有人会来救他。
城楼宫墙上,文武百官,皆露出恐惧神色;场内场外间,万千百姓,终于开始仓皇逃跑。
当是时,率先发现异状的小说家八大长老,当先开始营救。
一直在赵霁身旁的棋徒长老,大叫一声,吼道:“书徒!”
言罢,他连续甩出数十枚棋子,那迎风暴涨的棋子犹如坐垫,迅速飞到赵霁身下,延缓了他下坠的趋势。
宫墙上的书徒长老闻之,一步跃上城墙,怀中掏出一根白杆黑毛笔,体内玄气吞吐不息,那笔尖毫毛迎风暴涨延长,化作一条黑色带子,飞掠去缠绕住了赵霁的身体,继而书徒用力一扯,把他往城墙上拉。
本来下坠收到棋子阻挡减缓速度的赵霁,只觉得腰间一紧,被毫毛形成的带子裹住后,又往上升起,直接飞向绳头。
书徒长老奋力把赵霁撤回来,也顾不得官臣有别,直接一把拦住他的身体,让他重返安全之地。
赵霁摇晃了几下,站于墙头之上,看到那摇摇欲坠的祭坛和慌乱百姓,眼中冒出愤怒之火,沉声道:“先救百姓。”
书徒长老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喜怒难测,但此等场景下也知事态重要。他匆匆对画徒长老道:“你去左,我去右。”
画徒长老闻之,已猜测道他的举动,便和他分付两头,凌空悬于祭坛之上,掏出一支描金镶玉画笔,笔尖毫毛同样喷薄而出,纷纷涌上祭坛上的人。
和系在赵霁身上的凝束毫毛带子不同,此刻两支笔上的毫毛分散开来,犹如蜘蛛丝一样漫天铺散,缠绕住了台上的诸多小说家弟子。两人体内玄气同时大动,把那些小说家弟子率先广场两侧,让他们逃出火海。
包括凌浪涯和胡虚在内,还有那些没有生事的小说家弟子,都被这些毫毛困住,安然无恙地放置于广场一侧。
至于那些点燃自身的小说家弟子,则被毫毛困住放置在了另一边。他们的身上依旧燃烧着熊熊火焰,传来惨烈的叫声。
酒徒长老见之,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于他们身前。然后举起身边酒葫芦大喝一口,继而一口酒气喷出,直扑那些弟子身上的火焰。
那酒遇火没有助长火势,反而压制下了那些火焰,使得其逐渐熄灭,而诸多弟子的身上也只余下被火燃烧的伤口。
正当书徒、画徒和酒徒救人之时,仍旧居于两座祭坛上空的棋徒长老,见得赵霁安然无恙后,冷哼一声,双手分别抛出四颗棋子。
八颗棋子,分落祭坛八角,竟像是包围住了祭坛。
棋子长老双手下压,继而缓缓抬起,低吼一声:“起!”
只见八颗棋子各冒出一道灼目光柱,直接与祭坛平齐。
棋子长老再喝一声:“合!”
八道光柱两两衔接,构筑起一道无形的玄气屏障,挡住了祭坛火焰的炽热温度,也挡住了它的倾倒趋势。
年龄最小的茶徒长老见之,在花徒长老的相助下,也是高悬于左祭坛上,手中拿出一个古朴陶壶,壶中茶水自祭坛顶部倾泻而下,瞬间化作一场雨水,落在了祭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