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唤了仵作上前给王武正解释。
要说顾北柠在揍人这方面,还真有几分天赋在身上。
打王宇文的时候,虽然他当时是疼的,不过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唯独留下的,大概也就一个黑眼圈了。
仵作随便一看,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活活打死的。
走访之后才晓得,王家从前几辈开始,身上就一直有隐疾。
不算严重,只不过平日要控制甜食的用量,若是吃多了,确实会危及生命。
顾北柠似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拍脑袋,开口道,“当日我看到他同行几个公子哥儿正给王公子塞桂花糕吃,会不会就是那些桂花糕,才导致他丧命的?”
仵作笑着回答,“非也非也,茶楼的桂花糕,因为王公子的吩咐,特意少放了些糖,不过王少爷院中的奴婢说了,当夜好像见到少爷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些东西,第二日见油纸,才发觉是些点心。”
赵时樾眉头微蹙,竟还有漏网之鱼,他早些年曾与王宇文有过几面之缘,那是王宇文曾说漏嘴过他身有隐疾之事。
听闻顾北柠揍了王宇文后,他让御膳房做了些点心,糖自然要求多放,不过同时也要求重酸,来掩盖甜味,
他尝了几块,确实不比普通点心甜上多少,方才送去给王宇文,特意告知这是减糖的点心。
第二日不出意外地听到了王宇文的死讯。
在众人看来,王宇文死的冤枉又滑稽。
贪嘴贪死,当真是没什么出息。
事情到这儿,暂时也就明了了。
苏珩摆手,让仵作下去,接着说道,“念及死者为大,便不曾开肠破肚,查他腹中食物为何,若是王大人不乐意,这便让仵作再去一趟也不迟。”
事到如今,王武正已经看明白,赵时樾不会再继续在这事儿上帮助自己。
王大人伏法认罪,“微臣糊涂,一时猪油蒙心,竟忘了去查此事,平白误会了顾小姐,微臣有罪,这便回去将厨娘处理了,改日定登门谢罪。”
“莫非王大人打算这样了了?”
“苏少卿,本王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奈何我看不下柠柠被人污蔑,在那等污秽住处留了三天,唉,总要给他一些惩罚,否则还不知他明天会污蔑到哪家人身上呢。”
这话他就是不说,苏珩本也是要收拾王武正的。
可赵时樾说了,苏珩倒不想当堂审了,他让人将王武正收监,处理好后,便看到顾北柠捶着腿从地上站起来。
他正欲去扶,却看到顾北柠跌跌撞撞地向赵时樾那里走去。
“多谢王爷相救。”
此话一出,所有人反应都颇耐人寻味。
先是苏珩,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手握拳缩进袖中,满脸愠意隐隐若现。
再是堂上其余之人,只当是顾北柠傻了,苏珩在这件事上尽心尽力,当机立断冒着被弹劾的风险开棺验尸。
这才还了顾北柠的清白,结果现在顾北柠不仅不领情,甚至还倒打一耙,去感谢什么都没做的赵时樾?
莫不是猪油蒙了心?
春月也拽了拽顾北柠的衣服,刚准备开口,就被顾北柠给打发了。
“你先回去,将我屋中的东西都收拾好,我还想吃南苑的茶点,也帮我带些回去。”
赵时樾倒是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琢磨着顾北柠的态度究竟是因为什么。
难道这丫头误会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了?
这倒新奇,不觉自己害她,反觉自己帮她,看来真是被自己蒙在鼓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