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门外的丫鬟们不时发出细声的窃语,而慕生欢只啧啧了两声,这父母包办婚姻的事着实让人看得心烦。
慕槐亦是漫不经意的打量着二人,听那中年男人自顾自地说着,解释道:“家母向来爱牵姻缘,只是孙家德尚儒雅,而那丫头却刁蛮任性,沾不上半点娴雅之气。”
那孙姓之人闻言也略带尴尬之色,讪笑道:“慕小姐年纪尚小,又是慕家掌上明珠,刁蛮也是无可厚非,日后若是成家,也定会有所改变,以夫为天,相夫教子,我孙家虽不及慕府的财势,但定不会亏待慕小姐的。”
慕生欢在门外听得愤愤然,什么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合着她就是嫁过去的丫鬟啊!
而慕槐只是挂着浅浅笑意,不谦不疏,不冷不热,慕生欢在他慕家虽谈不上多惬意悠然,却也是前前后后都有人伺候着,宅子里上上下下,还不是由着她称王称霸,以夫为天?倒也真说得出口。
孙家是书香门第,祖上更是入朝任命过太傅,可想而知这些人该是如何心高气傲,如今不远千里来这宣城提亲,其目的也不言而喻。
“孙老爷,在下谈生意习惯了,我们也莫在费口舌了,你说得这门亲事在下怕是做不了主。”他翘着笔直的腿,侧撑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孙家见他一再地推辞,如今又这般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不满道:“我们父子两不远千里赶来,慕公子百般推辞先不说,这般态度,是看不起我们孙家吗?”
门外已经开始小声的叫嚣,慕生欢也暗道,对!就是看不起!什么破孙家,去找你相夫教子的好儿媳去吧!
慕槐始终都是面挂浅笑,见那男人微怒,也只是徐徐说道:“孙老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欢的父母已离世,而慕家与她又无半点血缘关系,这终身大事,还得由她自己决定。”
门外的丫鬟听了都纷纷看向慕生欢,她们都是慕府的人,自是知道这事,如今就等着她如何回答了。
而慕生欢却楞在那,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坐在主位的人,虽知道自己与慕家没有半点关系,可听道这话从那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呼吸一窒。
“小姐,你怎么了?”
平儿见她脸色不对,担心她又同昨日一般,忙开口问道,若真是如此,她也好下去将那汤药熬好。
慕生欢只是摇摇头,笑道:“看得着实无趣的很,我还以为多惊天动地的人呢,哪想就是个闷葫芦,你们也都赶紧散去吧,当心被罗婶逮到,一顿好训!”
丫鬟们都笑着打趣她,其中一个嬉笑着说道:“公子就是将你宝贝得紧,生怕别人抢走了,孙家在皇城也是有点威望的,这都看不上,还不知要给你许个多好的人家,我看啊,非得那皇亲国戚才配得上。”
慕生欢只是无力的笑骂道:“你再瞎说,我就去罗婶面前告状了,让她扣你的月钱!”
丫鬟们只是不在意的偷笑着,却也都散去了,平儿看着她不对劲的脸色,担心道:“小姐,可是哪不舒服?”
慕生欢一愣,随即转身说道:“我还没睡够呢,趁着被窝还暖,我再去眯一会,别叫我吃饭了。”
平儿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般拙劣的理由,也只有她家小姐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