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大婚之日愈近,慕生欢果然被单独隔开,除了丫鬟们,谁也不能见,每日除了丫鬟们在她身边转悠,便只有喜婆的喋喋不休。
这日,她无力的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炎炎灼日,心中愈加的佩服绯娘,真不知道当初她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她已经三天没出屋子了,想着还要如此熬两天,叹息便一声比一声惆怅无力。
屋外的夏蝉也好似知道她心事一般,鸣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正当她被闹得恼火时,平儿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见那人恹恹无力的趴在桌上,假模假样的咳了两声,凑到她跟前神秘说道:“小姐,你猜猜我给你带了啥好东西来?”
慕生欢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平儿,让我再趴一会,待会喜婆来了,我又要头疼了。”
平儿见她这般,想着近日来又是试喜服又是说大婚流程,便是自己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累。
将手中的物什放在她眼前晃悠两下,平儿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可是公子写的书信呐,唉,也不知道写了什么,真想看看啊。”
慕生欢依旧趴在那,只是耳根动了动,平儿偷瞄着她,又说道:“不会是肉麻兮兮的情诗吧,让我来看一看。”
她话刚落,那封信函便被那人抢了去,只见她满怀忐忑的打开,神色先是茫然,而后是疑惑,最后一张俏脸变得绯红。
信封内整齐的叠着一张纸,可纸上面不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而是一幅画作,画中一棵大树郁郁葱葱,结满一串串艳红的果子,而树下一对鸳鸯口衔红果,相偎相依......
端是她再不知情爱,这对恩爱的鸳鸯代表这何意,她本来还想着自己又不识字,他便是写了情诗,有个屁用,却不想他竟是画来一幅鸳鸯图。
她正羞臊,而这时喜婆端着一盘子头饰走来,见这二人正埋头看着什么,不由好奇的瞄了一眼,看到那幅画时,笑问道:“可是新郎官送来的?”
慕生欢闻言,忙将信纸小心叠好,揣入怀中,喜婆见状,知道她难为情,只是笑了笑,说道:“新娘子但凡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烦躁不安,却又见不得任何人,慕公子能这般费心思的安慰你,着实可贵啊。”
她闻言,红着耳根局促说道:“哪......哪有,不就是幅鸳鸯图嘛。”
喜婆却是摇摇头,看着那二人不解的朝自己看来,解释道:“那画中结红果的树乃是红豆树,那些果子便是世人说的相思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慕公子这是将无尽的相思融做一幅墨画,交到小姐手上,亦是安慰小姐,莫要心慌,他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你。”
慕生欢听得胸口狂跳不已,那人的身影几乎瞬间就占据了她的脑海,莫名的情愫席卷而来,她心慌下,竟然......无比的想看到他。
而喜婆见她如此,只是了然的笑了笑,去整理那些珠翠金冠。
看来到时候咯。
时间总是这样,你越是在意它,它便走得越慢,待得明月挂枝头,万籁俱寂,这一日终于进入了尾声,慕槐自暮时便坐在凉亭内,看着院墙后的烛火熄灭,夜风吹拂,将池水吹起层层涟漪,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那人也不知如何了,她那般不安分的性子,此刻定是郁燥难安吧。
看着在夜色中被晚风吹得独自晃悠的秋千,他嘲然浅叹,很难想象自己如今这般年纪,还会似个毛头小子一般,内心雀跃而忐忑。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