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夏烨来接她时,天边已是渐染红霞,他走进大殿,便见侍女宫人都趴在地上寻着什么,而莲贵妃似是已经回去了。
他走上前,见自己父皇鬓发微乱,正俯在地上朝书案下摸索着,佯装着咳了咳,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夏崇伟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夏烨只得悻悻的摸着鼻尖,朝一旁的李公公问道:“怎么回事?”
李公公正撩着纱帘四处找着什么,见是惠王,忙回道:“那位可真是位小祖宗哦,姑娘家的玩意没一样看得上,结果看中皇上的蛐蛐,两人斗了快两时辰了,这不,蛐蛐跑了,还偏偏是皇上最喜欢的那一笼。”
说完忙招呼着宫人继续找了起来,夏烨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己那不顾仪态的父皇,他还记得自己年幼时曾不小心摔碎他的一个翠玉瓶,结果愣是被禁足五天......
“找到啦!”
他正想着,便听那角落的人儿发出一声惊呼,顺势看去,只见慕生欢小手抓着一只蛐蛐,一脸得意的站起身朝众人炫耀着。
而皇上忙将那只蛐蛐装好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末了还说道:“欢儿就是厉害!”
“......”
夏烨看得憋屈,走上前就说道:“父皇,儿臣来接她回去了。”
他话说完,自然遭到一记白眼,而这时莲贵妃也匆匆赶来,见慕生欢还在时松了口气,说道:“我去做了些点心,你刚好带回去吃。”
“......”
夏烨一再告诉自己,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王爷,不能同自己的外甥女吃醋,可那心底的酸啊,是一阵一阵的......
从皇宫回来时,自是已经晚了,看着惠王远去的马车,她走进府门,慢慢静下心来后,总觉得今日的一切都太不真实,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同皇上斗蛐蛐。
院中一片静谧,自大婚后她便从自己的院子搬去慕槐的院子里,如今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只见月色下,那棵木棉树枝影随风轻晃,泱泱池水间一轮银月落与其中,与夜空中的相辉映。
而那不远处的屋子里仍亮着烛火,一抹人影映在纸窗上,那侧颜棱角分明,如同精雕细刻一般,她一边叹着这人还不休息,一边推开房门。
屋中有淡淡的烛油味混着淡淡的纸墨香,原本整洁干净的屋子,现在四处堆满了她的东西,显得几分凌乱。
慕槐正坐在书案前,一身亵衣外披了一件锦缎长袍,墨发柔顺的垂在两侧,听到动静时,他的视线离开手中的书籍,看向来人。
慕生欢快一日未见他了,如今看着他在烛火下愈发俊美魅惑的面容,只觉得心动不已。
她直步走上前,未等那人有所反应,便扑进他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中顿时无比满足。
而慕槐自她走后便开始心绪不宁,一日下来,事务堆积如山,可他却无心处理,手中的书籍自翻开后便一直停留在这一页。
可如今这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小小的身子扑在自己怀中,他那躁动的情绪便悄无声息的平静了下来,他似是妥协般的叹息,而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
放下手中的书册,他顺势让那人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惊慌后泛起红晕的小脸,无比柔情的问道:“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