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王和洛奇亚厮杀了在一块。
难得一见的场景,吸引了无数生灵或暗或明地在远处窥视。
穿山王使用的都是是基本招式,显然每一招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那对大爪子抓、劈、撕裂连番上阵,在空中留下道道划痕;脚踏黄沙,利用刚毛撞击;蜷成球体,利用高速转动的速度射出刚毛。
洛奇亚见招拆招、或一一闪躲,也就高速射出的刚毛让它惊讶了一瞬。但也就一瞬,洛奇亚及时反应过来,拍落刚毛,完全无伤。
穿山王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传说小精灵比谁都要重视基本功。
洛奇亚浮在空中,电闪雷鸣之下,宛若神明。借助雷电闪的穿山王眯眼的瞬间,洛奇亚挥动翅膀,将穿山王打落地面。
穿山王本能地挥动利爪-撕裂爪。
轻脆的嗡鸣,洛奇亚翅膀上多出一块呈撕裂状的伤口,利爪也连根而断,和羽毛和鲜血一起挥洒。
穿山王落在地面,脊背上刚毛短了一大截,正在和断爪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穿山王微微喘气,呼吸絮乱的征兆要比往常提前许多。不管是兴奋还是紧张,都不利于接下来的发挥。
“穿山!”
阿然咬住嘴唇,留下深深的齿印,冷丽的面庞上满是焦虑:作为一只“穿山王”,穿山真的很强很强,但是…
“然,安安静静地看着!”阿伯怪频频侧目,阿当脸色难得这么难看,竟然还对然丫头这么严肃。
“老爹,穿山它…你下指令啊!”
阿当直接打断阿然的话,转而看向欲言又止的穿山王:“穿山,然丫头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个机会你等了多久?放手去干,将你的一切都用出来。”
穿山王爪子虚捧,朝阿然舔了舔:“恰!!”
阿当神情十分严肃,指着穿山王短短几秒便再生完毕的爪子和刚毛:“刚毛和利爪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不断的折断、生长,才有了现在的再生速度。”
(普通穿山王,脱落或断裂的爪子和刚毛需要12-24小时再生)
“穿山这么折腾自己,就是为了现在。”
阿然抿紧嘴唇,父亲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她只晓得从小到大穿山王最宠自己,甚至不允许任何生灵轻视自己。
那种浆果是它的最爱。
现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义无反顾地冲向洛奇亚,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入泥尘。
爪子折了能长,刚毛脱落了也能再生,可是断裂的骨头要怎么办?看它嘴角溢出的鲜血,内脏也受损了。
穿山王又没有阿伯怪的变态生命力。
洛奇亚身上的血痕也在快速增加。
诶——长长的叹息,看着和洛奇亚战斗至遍体鳞伤,但目光依旧执着的穿山王,阿当也揪心得疼。
“穿山(穿山鼠)小时候皮肤是绿色,在同伴怪异的目光中度过了童年时光,欺凌、歧视、辱骂、被看不起…
哪怕进化为穿山王,哪怕它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强者,但童年的阴影一直在它心底徘徊。
它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得到【认可】,变强是它唯一的【追求】。
后来你们姐弟俩的出生,‘守护你们安然成长’的任务让它得到了些许慰藉…和恐怖的偏执,不允许你们收到任何伤害,尤其是自尊心。
有些偏执,但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巴达蝴进阶失败而后身亡。
失去理智的我和阿伯怪,冲向了风王,逸散的生命之力让野生小精灵为之发狂,而后引发了一些列的骚乱,间接导致了你弟弟的失踪。
你弟弟的失踪,让它一直耿耿于怀。”
说道最后,阿当的喉咙仿佛被鱼刺卡住了,嘶嘶哑哑,令人听得难受。
“这份愧疚再度唤醒了更加浓厚的阴影,也找到了力量源头-童年的痛苦…我俩疯了似的投身于各种战斗,用肉体的疼痛来麻痹自己。
失败了,继续努力;成功了,寻找下一个,没想到我俩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更没想到洛奇亚就是最后一个。
要么战死,要么成功。这么多年下来,它承受得够多的了,希望它能和过去做个诀别。”
阿然面色惨白:“我、我、我完全不知道。”
穿山王再一次摔到地面(这都第几次了?),趁着喘气的间隙瞄到阿然惨白的面色,哪还能不知道阿当说了些什么:“恰恰!”不该说的别说!
(无视-)
“(在姐弟俩从出生前)穿山准备用‘强大的力量’来驱散童年的阴影,这是它的【追求】;同时发自内心地渴望得到【认可】,这是执念。
它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误打误撞之下将肉体和技艺磨炼到了极致。
现在唯独缺少【认可】,‘旁人的认可’、‘自我的认可’以及‘心爱之人的认可’…艹了,那竟然不是我。”
“噗嗤。”
阿当沉默半晌,哂笑道:“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和阿利(阿利多斯)那样,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地做个米虫。
丫头,跟穿山说一句吧。”
要不然心有顾虑,穿山王根本无法使出绝招。
穿山王体表鲜血淋漓,左爪不自然地耷拉在身侧,快要站不稳当了,踉踉跄跄地走向洛奇亚。
洛奇亚伤势不轻,但还能接受,只是它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嘎斯啊!”你念头还不通达!这不是挑战,你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