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现在上面用不到你,给我去二层甲板,到船艏被打烂掉的地方做控制损管去,如果有漏水的地方,全部给我堵上,秀兰号就是沉,也要等打赢了这场仗之后再说!”老王躲过炮击,从甲板上噌的爬起来,大声招呼大副费迪南,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窜向船头。
该对方强的地方要认,尽管是敌人的手段,可是冰封这招在海战中的作用太好了,这就好比两个人对战,有个人被定身几秒钟,后果可想而知。
秀兰号还没到绝路,海水总归是流动性的,老王也不相信同级别选拔者能把冻结一整艘三桅杆帆船多久,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就能解冻。。
“玛丽!”老王在队伍频道唤着大美女,脚程已经到了秀兰号的船艏前甲板,他一头扑到船头还残余的栏杆上,探身子向下看。
姥姥的!这个损伤程度倒是符合刚才的震动,秀兰号的船头被打的稀烂,整整7发炮丸的攒射,这就不是在木板上开个几个洞的问题了。
“老王,你说。”玛丽带着几个精悍的炮位水手把帮忙收拾甲板上的乱象,回正炮身,分神应着老王,语气很急迫。
“甲板上你先别跟着忙了,带人进炮位,能开火几个算几个,我要是敌人船长,一定还会趁着我们懵圈再来轮侧舷射击!”老王严肃道,收回身子扭头对谭良喊道:“罗德里克,你接替费迪南的职责,把甲板照顾起来,带着水手准备抢风,我看那个会魔法的海员也不能坚持多久,等会儿我们就能行动了。”
谭良听得明白,老王话里有些意思只有他能明白,立即点头,带着几个已经挣扎起来的水手匆匆去了。
老王连轴脱落一般,返身又奔回舵盘所在的船艉高台,大声对全船喊道:“坚持住,小伙子们,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绝对不能让神圣罗马帝国的旱鸭子在海面上对我们尼德兰人不敬,都听见了吗!”
水手分大多已经起身,听到老王这话齐声虎吼,纷纷奔向自己的司职位置,刚才被异能海员奇袭的恐惧,船艏被对方重击的惊慌,此时由老王引着,全部变成了愤怒,支撑他们鼓足干劲儿,撸着袖子准备还以颜色。
其实这就是船长在海战中起到的作用,类似于一部电影的导演,水文、航线、舵位、炮位、帆位等等,船长什么都要知道点,然则这些岗位都有专门的司职,用不着船长操心具体技术问题,可论到居中调节,让整个团队揉在一处运作,这就是船长的本事了。
再有,关键时刻,仗打得水手们绝望了,船长还要给所有人鼓劲儿,让所有人都有希望,重新奋战下去,海上作战,大抵如此。
老王自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些知识,论起纸上谈兵,他比不上竹中,或者玛丽的知识量他也赶不上,可偏偏他做了这个队长,也许是他爷爷隔代遗传的遗传基因觉醒,这种战斗指挥的才能,他竟然无师自通,经历过实际的战场之后,做的顺风顺水。
“咔嚓。”
不出老王所料,封住秀兰号的冰层传来碎裂声,哈坎的冰封术最终在熬过了1分30秒之后宣告消散,吃满风的秀兰号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动力,拖着被费迪南堪堪堵住进水的破烂船艏,离开了刚才困住自己的死地。
海豹号上次炮击贴的太近的,转弯半径小,这一分多钟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侧舷,竹中见状立即打一个右满舵,让秀兰号的走向偏转,再把舵位修正,使得等会儿舷对舷的两船相距尽可能的远。
小家伙不是畏战的人,架不住玛丽和舷炮都还未完全准备妥当,再拼命来一次近距离的舷对舷炮击,搞不好秀兰号在连续重击之下就完蛋了,不如把船打远点,这样距离上来了,双方都不打准,至少还能再争取到一轮平等竞争的机会。
“啧啧啧,对面的舵位上倒是有个聪明的家伙。”刀疤脸看见两船就要再次对舷,可是秀兰号却走得远了些,立即明白了了竹中的意图,对已经站到自己身边的哈坎和卢克道:“你们的状态怎么样?”
哈坎跟他的时间最长,知道刀疤脸这么问应该是有了接舷的打算,回道:“我没问题,卢克也好,苏鲁巴赫一直在二层甲板,就更不存在问题,刚才还在队伍频道里问什么时候接舷作战。”
“嗯。”刀疤扳了扳舵盘,沉吟道:“对面的舵位很灵光,再打下去,如果时间打久了,很有可能影响到我们的主线任务,我看就不磨磨蹭蹭的追求小伤亡了。”他把语音切到队伍频道,命令道:“下次舷对舷射击之后,送给他们一个T字型炮术位置的破绽,跟他们舷战,苏鲁巴赫,你可以上甲板了!”
“是,老板!”
“快,快!”谭良收拾了甲板,马不停蹄的又带了几个全能型的水手临时赶到炮位上支援。
这次两船舷对舷的侧面是秀兰号保存相对完整的侧舷,刚才几次船身大震之后,上下还剩11门三磅炮,此刻正在玛丽的指挥下,做紧张的开炮准备,可刚才急停爆头的亏吃的太血了,即便谭老板支援过来,还是只在仓促间做好了5门炮的准备工作。
“剩下火炮准备继续,你们几个准头最好的到已经就绪的位置上射击,别磨磨蹭蹭的!”
玛丽喊了一句,急急刁了眼海面情况,见两船距离大约有300码上下,听从老王的指示,果断的放弃齐射,招呼水手准备下一轮炮击。
这场海战打到现在,双方各有千秋,秀兰号劣势更胜,而且老王他们还有利用炮战削弱对方选拔者实力的打算,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280码,秀兰号和海豹号再次进入舷对舷射互射的正位,秀兰号炮位少,打不出正常规模的炮丸,海豹号憋着别的坏心眼,打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回合下来,不想双方这次对射竟然互交白卷,激起十几道水柱之后,快速离开了舷对舷位置。
大家从午后打到现在日头西沉,在这样兜兜转转中,已经习惯了,秀兰号的上紧张有序,费迪南已经把船艏的破裂漏水问题基本解决,现在也回到了甲板上,谭良就在炮位附近留着给玛丽打下手,老王和竹中在舵位上,修正航向,观察海豹号的动向。
刀疤脸单手掌舵,对身边的哈坎使了个眼色,精瘦汉子会意,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捏紧,空气中凝结出几十朵肉眼不可见的小冰晶,每一片的边缘都锋利如刀,如有生命般飞上海豹号刚才补好的主帆处,纷纷找准紧实绵密的针脚,飞快的掠过,将那缝合用的麻绳尽数割断,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海豹号的船帆再次发出刺啦刺啦的不祥声音,褐色的补丁被海风一下子吹飞,连带着又扯走了部分主帆,海风嗖嗖的漏将过去,船只速度再次慢了下来。
“竹子,你看,对面船帆补丁打得不瓷实,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