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商队在官道经过了许多城镇,一路走走停停,最多的时候车马三百余、队伍长近两里,但是真正随着他们驶进衡州城的,也只有鼎盛时的三成人马。
“终于到了!”
挚启三人跳下马车,撑了撑腰舒展开终日蜷坐的身体。他们用力嗅了嗅熟悉的泥土气息和街边小吃的味道,开心的笑了起来。
尽管他们察觉到了不受暗处惊疑的目光,但丝毫不影响他们重归故地的愉悦之情。
三人一直向北,还在路边买了不少小吃,街道两旁藏在暗处之人越来越多。当他们来到城卫营门前时,门口已经有许多人等在那里。
“真的是你们!”
金、土与武院的三位长老大笑着迎了上来。挚启三人天赋颇佳,家世清白又无宗门,若是无缘雾隐山,便是他们心中拉拢的首选。如今见着三人平安回来,最高兴的便是他们。
挚启在他们热情的寒暄中观察着人群。他见到了榆婧与邢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卓家兄弟与周齐则是聚在一起小声商量着;厝叶园的柳盈长老目光闪烁,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他没有看到苏澄,不知这半年多是否有什么变故。
三人在众人的目送下回到了挚启在武院的屋中。与他们去年离开这里之前的人群往来不绝不同,三人回来整整三天,没有一个人上门拜访。就连他们如何在密地中存活,又如何出了密地这种价值不斐的经历,似乎都失去了对他们的吸引力。
第四日的时候,他们迎来了回归的第一个访客——苏澄。苏澄见到三人的一瞬间,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挚启和郭昇十分识趣的将屋子留给苏澄和屠乌,直到屋中哭声渐渐停下、屠乌开口呼唤二人时才重新回到屋内。
“我们一直是信你的。”
“可终究是苏家害了你们。”苏澄面带愧色。
“我们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再说动了心思的是你曾祖,动手的也另有其人。”
“对了,那天命果最后归谁了?”
“被我曾祖得了去。”
“我看榆婧和邢离还在院中,他们对此没有异议?”
“曾祖与他们背后的宗族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许以重利换得了天命果的归属。那天命果本就身有缺陷,对于玄杳嵊和刑家来说并不什么珍贵之物。虽然他们不是衡州的宗门,但也乐见州城的鼎足之势。而且为了和苏家结个善缘以图再入密地,他们还答应对此事保持缄默。”
“难怪我见他二人面色复杂,难道是怕我们将消息传出去?”
“曾祖得了天命果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如今大大半年过去,怕是也不担心泄露消息了。他二人如此,大概是心中有愧吧。”
“苏家没有别的想法?”
“曾祖闭关未出,父亲想息事宁人。”
“这仇日后再算,我们要先应付别的麻烦。”
六院中熙熙攘攘的少年们似乎将三人回归溅起的浪花给吞了下去,他们在武院中平静的修炼了半个多月,甚至还参与了一场六院的授课答疑,但并没有见到多少异样的目光。
直到他们第二次出现在演武场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有了动作。而第一个跳出来正如三人心中所想——厝叶园。
“柳长老,不知留下我们所为何事?”
“跟我来。”
此时演武场上还有许多原地盘桓的少年们,还有几位长老也借着解惑之由未曾离开。不过无论先生、学生,目光都不时的在三人身上扫过。
直到三人跟着柳盈离去,还有人尝试着跟了上去。但当他们来到木院的一片林中,看着四人交谈却听不见任何声响之时,便悻悻的离开了。
“齐郴是你们……你们的身后之人杀的吧?”
“长老何意?”柳盈的开门见山让三人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并不打算承认。
“齐郴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本就不喜欢他那阴诡的做派,但厝叶园因他之死失了颜面却是大事。如今你们不仅偷了宗门灵物,还杀了园中长老、弟子数人,厝叶园因此让两州的无数宗门看了笑话。如今你们回归的消息传了出去,园中必会再次派人取你们性命。”
“长老所言,我们三人的确是一片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