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若寒山顶,还完全看不出任何冬去的迹象。冰阶上一个拎着菜篮的女弟子缓步来到山顶的一座冰殿前,将篮子放下之后看了看殿内。
往日里的这个时间,她本该起身离开了,可今天却在殿门口踌躇了许久。
“师妹,为何在冷风中徘徊?”
“呃,我......”
面对这个在山顶住了一年多,自己也为他送了一年多饭食的男子,他不知是否该将实情相告。他入住之初,只是闭门修行不理他人,饭食有时几天都不曾动过。
后来有个老酒鬼住了进来,虽然话多了些,但自己还要每日多送一壶酒上山。她那时对这个男子是印象是不太好的。
然而就在半年多前,她送饭上来之时,每隔几日便会在菜篮中发现一瓶刻意留下的丹药。起初他以为是那位师兄、师姐与她的玩笑之举,可时日久了之后,篮中的丹药却一直不曾断过。
直到有一日他亲眼见到殿中的男子将一个瓷瓶放入菜篮中,联想起这冰殿周围终日飘着的药香,她才明白原来这些丹药都是由他炼制而成。
这些常用的修行丹药对她帮助极大,她也常将多余的分给同门,这让她对男子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如今站在殿前,想起近日来冰阶底部传来的诋毁之词,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挚启师兄,近日山下聚集了许多外来者。”
“是为我来的?”
“师兄知道?”小师妹扑闪着眼睛盯着挚启。
“听姜灵前辈提起过,他们可是做了什么对偌寒涧不敬之事?”
“那倒没有,长老们吩咐过不用理会他们,他们也上不了山。只是这几日他们常说些不堪入耳的言辞,让师兄、师姐们十分气愤。”
“是在骂我?”挚启皱了皱眉头。
“是、是的。”
“倒也没让我意外,你们不用理会,待空下来我自去会会他们。”
挚启上前几步,将一瓶新炼的丹药塞入她手中,让身前的女子脸色“唰”的红了起来。自从炼出血龙丹之后,他每日吞食不曾间断。如今两个月过去,虽然他不过才十二岁,可周身满布的阳刚气息,已经足以让一位情窦初开的女子满面羞涩。
挚启抻了个懒腰赶走经日修炼的疲惫,感受着经脉中如浪潮奔涌的气血,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处那座最大的冰殿,飘身下了冰阶。
“挚启,你个缩头乌龟!为了占住人秀榜的榜末躲在山上不出,真是修行界的耻辱!”
“姓挚的,你不过一个乙下的血脉天赋,有什么资格留在人秀榜上。赶紧出来与我们大战一场,滚下榜末!”
“别以为有点背景便可以为所欲为,修行界是靠实力说话的!你敢出来,我就敢把你打得满嘴找牙!”
“......”
这样的叫骂声已经持续了四日,不仅偌寒涧弟子不忿,其实连山门外的叫骂之人也有些厌倦了。他们请了自己宗门出面,可惜偌寒涧并不理会,无奈之下才涌上了这种有损修行者颜面的不入流手段。
然而几天时间过去了,不但没见着正主出现,就连一个出面搭理他们的人都没有。想到这种不堪的手段还达不成目的,众人不免有些泄气。
“师兄,骂了四天了,万一他打定主意不出来,我们可如何是好?”
“唉!我也不知道啊!”
胡青问出了山下多数人的心中疑惑,听到领头之人也没有对应之法,叫骂之人不禁悻悻的停了下来,一时间山上山下都陷入了沉默的静谧之中。
“咦?怎么不骂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山中的寂静,只见一个素袍少年缓缓从冰阶上走下来,笑吟吟的看着堵在下方的人群。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