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之词,不听也罢。你只需记住偌寒涧的冰寒沁骨之势,日后遇事能随本心,不被外力左右,便不枉在山上两年的苦修。”
“晚辈定当谨记!”
袁冰再次垂下头去,空旷的大殿又安静了下来。挚启琢磨着刚才的对话,没有马上离开。当冷风吹过大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中,挚启才惊醒了对着袁冰一礼,然后缓缓的退出了大殿。
九月的大江正是货船来往的旺季,安庆府渡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挚启跟在邰笙与姜灵身后,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与头上炙热的骄阳,彷佛回到了两年前从江州远行而来的时候。
早在六人出发之前,偌寒涧就已经安排好了渡船。今日恰好是启航的日子,他们在江边一处开阔的地方等着登船,却在渡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不少外来修行者的踪迹。
“看来无忧殿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姜灵脸上并无担忧之色。
“一年的时间过去,当日见过无忧殿的人也不少,自然是瞒不住的。”
邰笙不以为意的目光扫过人群,将这些外来之人都看在了眼中。开船时辰将近,渡船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挚启在其中看到不少安庆府的熟人,对方也发现了这位让他们无谓争斗了许久的少年。
只是此时他身边有偌寒涧冰主在侧,原灵宝藏的消息也被无忧殿的风头盖住了,所以他们只是在远处瞪了瞪挚启,并没有人上前质问于他。
天色近午时的时候,去往太平州的乘客开始陆续登船。挚启走上渡船才发现,这次安庆府的大小宗门几乎是倾巢而出,这艘渡船上几乎全是冲着无忧殿去的修行者。
挚启看到曾在府城中见过的那位浣风崖老者,他第一个迎上了他们六人,与邰笙寒暄了几句之后,还对着挚启投来一抹歉意的笑容。
随后安庆府俞、魏两家的修士也陆续出现。挚启在其中看见了那位城府极深的俞家二少,不过他只是瞥了挚启一眼,便匆忙躲了人群中,只有两家领头之人上来对着邰笙行礼。
外来的修士也许听过偌寒涧的名声,但并不知道挚启六人的身份。尤其是六人中有四位气质各异的绝色女子,即便看上去不好接近,却也无碍引来无数男修士侧目。
有大胆的年轻修士意图上前来结识一番,但当他们的长辈看到邰笙与挚启手上的五行戒时,立马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子擒了回去。
太平州在大江的南岸,与安庆府隔江相望,渡船中午出发,日落之前便能到达太平渡口。一路上江景秀丽,耳旁听着天南海北的修士闲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挚启听到了关于江中怪鱼的消息,好像在许多沿江的州府都发现了这种似死还生的奇怪生命,但都没有摸清它们的来历。
船上更多的是议论无忧殿的过往,可是时日久远又多是道听途说,大多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传了几次之后反倒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除了领头的几位年长之人,船上多是年轻的修行者,其中还有几位曾经上过若寒山。有不少人围在这几人身边,听他们讲着什么,边听目光还隐晦的扫过偌寒涧几人站着的地方,让挚启十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