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年关的一月初,本就是常州城中最热闹的时候。城中百姓无论贫富,都会来到街面上相互问候,沾沾节日的喜气。
如今临近十五,节日的热情渐渐褪去,封堵着官道积雪尚未消融,富人开始在城中找些乐子打发无趣的时光,穷人则思量着新年的营生,州城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可就在这一日清晨,两批进出城的人马却在西城门相遇了。入城的五人风尘仆仆,由一位中年男子领头,从胯下马匹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连续赶了很长的路。
出城的三人走在前面是一个少年,身后一男一女神情冷淡的吊在远处,让人觉得似乎不是一伙的。
入城的五人停在城门口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头一次来到常州城。领头的中年人看着三匹散漫的红栗马缓缓经过自己身边,尤其是看到上面的坐着的少年时,眉头皱得很深。
“这位小哥可是同道中人?”
“老哥说笑了,你们入城,我们出城,哪里算得上是同道呢?”少年咧着嘴角看起来十分友善。
“小哥莫要调笑我等,我的意思是观你气息雄浑而内敛,当是位修行者才对。”
“前辈慧眼。”
少年没有继续隐瞒,倒是将中年人后面准备好的说辞堵了回去。
“那你可知道城中临江苑的驻地在何处?”
“修行者的驻地、商铺,大抵都在城东。”
“多谢!我看小哥气度不凡,不知是出自哪个宗门?”中年人扬起马鞭准备离开之时,仍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晚辈不过一介山野散修而已。”
“无妨,能有这般气度,即便是位散修,日后也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多谢指路,告辞!”
“承前辈吉言!”
五人扬鞭策马直奔城东,三人慢悠悠的出了城门向西而去。踏上官道行了很远之后,走在前方的少年勒了勒马绳,与走在中间的女子并排而行。
“前辈,他们好像自西北的镇江府而来,可是那位命境前辈已经?”
“八九不离十。”
“那我们也快些走吧,免得麻烦上身,耽误了回建康的时日。”
这三人三骑,正是从城西南古墓赶回的挚启和秦烟,以及在城中等着两人的疤面男子。那日从山中回到州城后,几人都觉得越早离开越好,韩染与榆婧盘桓了一日之后归返玄杳嵊,挚启三人则在第二日启程西行。
原本韩染想着当天夜里就离开,可是盘算着从秦烟口中打听些许关于那座墓穴的消息,不得已陪着三人枯坐了一整晚,最后却是未能套出分毫有用的东西。
期间榆婧还想征得师父同意,与挚启三人一同西行。可韩染却以金环令归于玄杳嵊之事传遍南朝,门中弟子外出过于危险为由,轻易的便将榆婧说服了。
师徒二人都带着满心遗憾离开,让挚启也颇有些愧意。毕竟她们无论是在玄杳嵊,还是同行的一路上都对他十分照顾。
挚启也曾问过秦烟,为何不将关于墓穴中的发现对榆婧师徒说,她却以时机未到搪塞了过去。如今隔了一夜走在积雪未消的官道上,挚启又提起了此事。
“前辈,现在可否说说这把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