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楚卿言煞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惨淡的笑，“你轻点拽，疼！”

公孙珏这才看见到楚卿言白色的衣袍上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肩膀上还有一个深可见骨的刀痕，十分可怖，拽着他的那只手被惊得立马撒开了手，却仿佛又牵动了他的伤口，疼得楚卿言一声低哼。

“你找人干架去了？！”公孙珏大声惊呼道。

却被楚卿言一个眼神，才想起屋里还坐着秋璟，立马放低了音量，凑近了些继续重复说道：“你找人干架去了？怎么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我还没见着哪个人能伤了你的。”

楚卿言努力撑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公孙珏的肩膀上，不让自己倒下。对于他的那句话自己却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公孙珏汗颜，真是死鸭子嘴硬，都受这么重的伤了，嘴还那么毒，这果然是楚卿言的作风。暗暗瞪了他一眼就表示自己反抗了，而后十分‘不情愿’得搀扶着人往自己的药房去。

药房的药童大都是识得楚卿言的，一进屋那俩药童就熟练得给他清理起伤口，将沾血的衣袍轻缓褪下，露出精壮的身体，白皙有力的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赫立眼前，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公孙珏将金疮药纱布还有其他伤药端到面前，一脸没好气的样子，略微用力扳过楚卿言的手臂，疼得他不禁一颤。听见他说：

“来，说说吧，都去做了些什么，让人伤成这样。莫不是闯人家姑娘闺房，被人家里人拿着刀追着砍了？”话里透着轻浮，说得楚卿言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但随后又解释道：“我猜测可能是明家的死士。今日一早祖父突然传话叫我去一趟郊外大营，来传信者拿着祖父的令牌，所以我就相信了。便起身与暗影一同前往，刚出城途径郊外树林之时受人暗算，遭到了伏击。”

想起那时场景，黑衣蒙脸死士足足有数十人之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之所以会怀疑是明家，那是因为打斗之余偶然看到一人身上的腰牌，虽是远远瞟了一眼，但觉得与明家的令牌极为相似，所以才会这样推断。

后来楚卿言与暗影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将人引开，说解决之后就去军营汇合。等他这里险胜之后，却不见暗影的踪影，不过一想，应该是去军营了。

可他却忽然想起公孙珏之前说过的，今日要给秋璟看眼睛，于是身体不由自主得往回走，一直到公孙府。

公孙珏一听笑了，“想来是你上次多管闲事遭报应了。”楚卿言不语，却是认同了这句话。

这话却是在调侃他的意思，上次就是他夜闯明府解围秋璟那次，如果说这次的死士是明府派的，那多半是他们知道的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劲儿来埋伏他。

却在沉默片刻后，缓缓问道：“郡主的眼睛是不是……”

他来时在屋外正好听到了这些，因为怕自己这身血吓着秋璟，所以就只是在门口站着，不想秋璟的眼睛并没有恢复，却也不知这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少。

公孙珏却对此嗤之以鼻，“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自己就是一个大麻烦，还关心那个小麻烦，你是真嫌我事儿少是吗？还主动给我造点事儿。”

虽然听上去像是在指责楚卿言，其实自己打心底是关心他，毕竟从小到大的唯一一个好兄弟，嘴上虽然不留情面，但心底比任何人都关心他，楚卿言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意思，心里一暖，感觉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还有啊，我以前见穿的你不是黑色就是暗色衣裳，最近怎么喜欢上白衣裳了？不过还真别说，你穿着倒还挺好看的，”这突入其来的赞美，让楚卿言措手不及。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色衣裳了，只觉得最近越为猖狂的喜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楚卿言淡然道。

公孙珏左想右想这才想起了他刚刚的那个问题，于是将东西都放到一边，开始跟他分析起秋璟的情况。

“我今天拆纱布的时候，能感觉出是有明显变化的，可确实是令人想不通，为什么还是看不见。但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不再是血瞳。我是想或许真的是药效不够，所以想重新写一张方子，再让她试试。”

这话让楚卿言心里有了一丝安慰，这就是有救的，虽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给楚卿言包扎完后，药童就递过来一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披上。

却见公孙珏站起身，将东西都给了另一个药童，“出来太久了，我要去那边再看一下你那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