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袁谭像是被揭开了伤疤,更像是知晓了这一切的阴谋论…本就一肚子的怒火,这一刻彻底引燃了,爆发了。
扮成小厮的司马懿心头嘀咕,如果陆总长信笺中提及的是真的,那么,如今这一抹气氛之下,该有人助攻了呀?
司马懿小心翼翼的把眼眸瞟向郭图。
按照陆总长说的,郭图可是“自己人”哪?
就在这时…
郭图的眼珠子一定,他沉吟了片刻,当即吟出一句。
“公子,还打算忍么?”
呃…
这话脱口,司马懿直接愣了一下。
果然是“自己人”,好兄弟啊,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之下…简直绝了,这特喵的是神助攻!
“郭先生的意思是?”
袁谭凝望向郭图,俨然…郭图一句话比沮宗十句话都管用。
当然,沮宗肚子里还有货,司马懿教他说的,还没说完呢?
“谭公子,不瞒你说,我兄长曾提议过袁公,那时他说‘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谭长子,当为嗣,而斥使居外,祸其始此矣’。”
讲到这儿,沮宗上前一步,语气凝重。
“谭公子,专业化…你品,你细品!”
呼…
袁谭倒吸一口凉气,他整个人眼眸凝了起来。
沮宗的话是司马懿教他说的,而这话是沮授写在信笺里的,是真事儿。
至于,其中的意思。
是说一万个人追一只兔子,最后有一个人抓到了它,别人就会停下脚步,因为所有权已经确定了,这只兔子就是那个人的,别人也不会来争。
而袁谭是长子,身体也很健康,按照道理应该让他做继承人,袁公却把他排除在外,冀州的祸患就此埋下了。
砰…
袁谭握紧拳头又是猛地砸向桌案。
“哼…”
“要不是审正南,要不是袁尚害我,父亲怎么会不听沮先生所言,怎么会把我过继出去?
是…是可忍熟可忍!”
袁谭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谭公子。”郭图适时的火上加油。“陆羽大婚之日,必定是黎阳城最松懈的时刻,到时候,公子可以以绝对的兵力优势一举突袭袁尚!”
“这铠甲他不给,公子还能自己取嘛!原本这袁尚就得位不正,主公不取?更待何时?”
霍…
这话脱口,袁谭望向郭图,再望向辛评,望向沮宗。
短暂的沉吟过后,他拳头握紧,当即吩咐道:“秘密传令各营将军,两日之后,攻破黎阳城,我要那愚蠢的弟弟死在这黄河岸边!”
“喏…”
郭图、辛评拱手领命。
沮宗则是回望向司马懿,眼神中意味深长。
似乎,他想表达的是,果然…陆统领诚不我欺呀,袁谭身边真的有“自己人”!
而且演的十足的逼真!
…
…
许都城,热闹非凡,无数红绸铺满大街小巷。
街道上,不时有香车宝马驶往白马侯府,路边不时传来阵阵少女的议论…议论着,又是哪个豪门贵族将贺礼送往白马侯府。
最忙碌的当属负责礼仪的光禄卿与太常…
当然,陆羽也不轻松。
而有一条…
古代公主嫁人,竟然有一道对于驸马的规矩,那便是试婚。
通俗意义上讲,就是皇宫里在嬷嬷的引领下,带过来一个“宫廷女子”,然后由她试一试驸马的小身板怎么样,是不是很强壮?
当然了,不强壮也无所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驸马最起码得能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传统的思想里…
娶公主的可以是个渣男,也可以不学无术,但…能不能传宗接代,后继有人,那就意义深远了。
万一有个闪失,小了说对不起公主,大了说,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起父母,依着万年公主特殊的身份,估么着还得对不起大汉,对不起江山社稷。
当然,此前大汉的公主也有吃过这亏的。
对此…
陆羽很懵逼。
他感觉这段时间,他自己都快成工具人了。
他的身板好不好?你们不能去问问公主么?她最清楚了…
偏偏…
心里头可以这么想,总不能真的这么说吧?
一名老嬷嬷领着七顶轿子就摆在陆羽阁屋的门外。
“侯爷也莫要为难咱们,伏皇后与夏侯府的丁夫人商量过了,这规矩不能少,小侯爷就从这七顶轿子里选一个吧?很快的…”
呵呵…
陆羽就“呵呵”了。
你才很快呢,你们全家都很快…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本侯爷不试婚!”
陆羽从屋内走出,衣服都还没整理完毕。
“咳咳…”
老嬷嬷咳出一声,身边的丫鬟会意,掀开了这七个轿子的门帘,其中坐着七个年方二八的女子,既年轻又貌美。
若非提前就知道这类的规矩。
陆羽都怀疑这是来考验干部的?
当然了,这些女子替公主试婚、替夏侯氏的贵女试婚,对于她们的家门而言荣耀备至,关键是试婚的对象是声名鹊起的新贵,清秀帅气的白马侯陆羽。
虽然代价是无法再嫁,可这份资历足够换家里的荣华富贵,甚至…可以去宫中做女官。
当然了…
陆羽是不被允许知道她们名字的,这是防止以后再搞在一起。
这些规矩…
负责礼仪的光禄卿命女官统统讲述给了陆羽的“家长”蔡昭姬,而蔡昭姬也均一一讲述给陆羽了。
“侯爷,莫要为难我们哪,我们也是奉命,这事儿是皇后娘娘与夏侯家的丁夫人商量的。”
“若是侯爷看不上这八个,那咱就只能给侯爷再换八个,或者…侯爷中意哪一个,提前告诉老奴也行,老奴想办法给侯爷送来。”
这是真的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呢?
“咳咳…”
陆羽也是无语了,他索性伸手打算随便挑一个。
哪曾想,就在这时。
“不用挑了,我去好了!”
小乔从屋内走了出来,俨然,她也是刚刚才穿好衣服。
这…
老嬷嬷愣了下神儿,可她做这种差事多年,眼尖的很,从小乔面颊上的红晕中就能看出点儿什么。
“这再好不过了,再好不过了。”
老奴连忙派人去请小乔…将她请入轿子里,得带她去女医官那儿检查、检查身体,连带着,皇后与丁夫人还得问她话呢。
当然了,正常来说,这规矩是宫廷的,是不用丁夫人的…可这次汉庭的姿态的摆的很低,什么都是与夏侯府商量着来。
“你们…”
看着载着小乔的轿子被送走,陆羽连忙招呼道。“人,可给我好好送回来。”
那嬷嬷堆笑着说道:“既是侯府的妾室,又不是陌生女子,自然…自然好生生的给白马侯送回来。”
呼…
陆羽轻呼口气,这…什么玩意嘛!
…
…
就在陆羽正在为大婚之事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
一支兵马趁夜色翻过泰山,从兖州泰山郡出发,悄然的抵达河北,往官渡方向行去。
似乎是执行某个任务。
他们走的均是山道,且速度极快。
没有人发现他们。
他们就宛若鬼魅一般,夜行昼伏…而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柄弯刀,弯刀的锋芒处露出嗜血的精光。
他们的眼眸亦是寒芒四射!
杀戮,很快就要开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