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翠楼,最近有事无暇分身的朱高燧终于抽身而来,听从陈瑛的建议悄悄藏在衣柜里。
不知是什么缘故,蓝婉云还住在青楼,夜里带着丫鬟在后院散步。
陈瑛躲在月红房里,右手捏着姐儿的臀部,顺着二楼的窗户探头偷看她的一举一动,想起赵王交代的药丸,急急忙忙的潜入婉云房中,揭开茶盖,让蓝色的小药丸在茶壶里慢慢溶化。
“怎么还没来?”朱高燧忍不住询问。
“快了,快了。”陈瑛呵呵一笑,轻手轻脚的转身溜了出去。
不料刚一出门,迎面就是一棒槌打了过来。砰!陈瑛顿时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不久月红扭着腰走过来,冷笑道:“上面吩咐,把他扔在每里。门窗都锁上,地龙烧的旺旺的,今晚不许任何人进来。”
外面蓝婉云已经坐进了马车里,忽然欣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竟然是多见不见的奶娘,两个人当即抱头痛哭。
而对面的酒楼里,沐云低声对着身前的背影说道:“已经办妥当了,赵王府的五百护卫都被调往了甘肃。”
银色的月光洒下,露出徐灏的半张面孔,冷哼道:“这一次算是给朱高燧一个难忘教训,下一次休怪我用火烧。”
萧家村附近的皇姑寺,荔枝一有空便来寻顾红芸主仆,而顾红芸在徐府住了几天,和沐青霜等人相处的非常投缘。
但徐家毕竟不方便久住,顾红芸一边算着日期,一边随宝庆公主返回了皇姑寺,等待着心上人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这一日天上下起了小雪,气温不算太低,荔枝蹦蹦跳跳的走到寺庙附近,忽然见外面的谷坪上站着四个轿夫。
皇姑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从来没有接客的轿子长时间停留过,而来进香的轿夫都有专门休息的地方。荔枝见这些男人行迹鬼祟,装着很随意的问道:“喂!我要坐轿子。”
轿夫皱眉道:“不坐人,我们在等着接夫人。”
荔枝又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轿夫看了她一眼,见她是从前方来的。随口说道:“是后面的村子。”
“哦!”荔枝笑嘻嘻的朝前走去,快到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见轿夫们仍然站在雪中,不时偷偷的左右张望,心里愈发疑惑。
进了皇姑寺对顾红芸说了,顾红芸顺着梯子趴在墙上,见那些轿夫竟然是自家奴仆装扮的,心中立时了然。
顾红芸自作主张的自以为躲不过去了,父亲派人来抓她。直接向寺里要人怎么办?思索片刻也不慌张,问翠荷道:“是家里来人要抢我回去,你肯帮忙么?”
荔枝性直爽朗泼辣,不待翠荷回答,抢先说道:“姐姐用我尽管吩咐。就算是打架,我也敢咬他们。”
顾红芸扑哧一笑,说道:“也不用妹妹打架,你帮我找个轿子,咱们赶紧去城里,躲到国公府也就不妨事了。”
荔枝喜道:“这个容易,来时见到送御医的轿子进来。给几个钱让他们走一趟。”
说完荔枝就跑了出去,不久兴冲冲的跑回来,说道:“已经答应了,在寺里后门等候。”
顾红芸欣慰一笑,附耳对翠荷叮嘱一番,声音太小荔枝听不见。
荔枝不悦的叫道:“姐姐是在诓我。其实我猜得出来。应该是让空轿子骗外面的那些狗才吧?姐姐是打算一个人走着进城。”
顾红芸没想到荔枝如此聪慧,赞许的道:“我也是不可不防,倒不是故意不对你说,而是有些体己话不方便对你说。”
荔枝不乐意的道:“轿子是空的,很容易看出来。只怕一出去就会露陷。”
顾红芸觉得她说得在理,低头想了想,苦笑道:“事出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荔枝撅起嘴儿慎道:“到底是姐姐信不过我,我去将轿子退了,随你们做什么,我也不管了。”
“哎呀!”顾红芸忙拉住她,哄道:“好妹妹,并非姐信不过你,实在是不敢把你拖进来,你不晓得我家那些仆人的厉害。”
荔枝初生牛犊不怕虎,傲然道:“我打小就和男孩子打架,等闲谁也追我不上,姐姐不必担心。我去坐在轿子里,让翠荷姐姐在旁边侍奉,叫那些恶人把我抢走,岂不是很好玩么?
姐姐穿着男子的衣服,求公主派出一辆马车,管保平安无事。就算他们拿住了我去打官司,有徐都督护着咱们,有何可惧?嘻嘻,正好素娥姑姑说让我长点见识呢,也让她知道我的本事。”
被她这么一说,此事似乎一点危险都没有了,顾红芸没做多想也就同意了。
三女商议妥当,荔枝拉着翠荷三脚两步的赶到后门,直接钻进了轿子里。翠荷嘱咐轿夫道:“因我家老夫人病重,小姐须尽快赶回城里,片刻耽误不得。你们不要节省脚力,每人赏一两银子。”
两位轿夫不由得喜出望外,这生意非常合算,二话不说抬起轿子,飞快的朝前奔跑。
翠荷尽力跟在轿子后面,装作怕人认出来的慌张模样,不停的催促快走快走。
顾家不单单派来了四个乔装打扮的下人,左右林子里也隐藏着一些人,翠荷跟着轿子还没跑上一箭路,已然认出了是自家的丫鬟,一起冲了出来。
翠荷急忙喊道:“小姐要去英国公府,哪个敢拦?怕不要命了么?”
她喊得越是着急,家人就越是认为小姐藏在轿子里,所有人都领了老爷的命令,把人带回去个个有重赏,谁会理会翠荷乱叫乱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