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洲的地形很有特色,位于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四面环海,岛屿众多,乃是至今依然不被世人所了解的陌生大陆。.
东部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到现在也没被汉人彻底探察清楚,而中部是一大片的平原,西部则是高原。
沿海地区到处是宽阔的沙滩和葱翠的草林,地形千姿百态,与中土大不相同,拥有众多独具一格的天然奇景,极为适合汉人定居。
中部大部分地域则常年干旱,看上去就像是不毛之地,大小沙漠占据了五分之一的面积,降雨量稀少,还处于渐渐摸索的阶段,大抵官员已经放弃了用来耕种,即使拥有得天独厚的矿产资源,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无用之物。
如此形成了环绕整个大陆的“绿带”,水源丰富,土地肥沃,养育了后世的澳大利亚国民,如今也渐渐成为汉人移民定居下去的沃土良田。
朱高煦不喜欢这里,凭借燕王府八千护卫,以铁血作风逐渐征服了这片大陆,当地土著不是逃就是死,对此徐灏一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移民永远没有正义可言,占据人家的房子土地,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但是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人口也实在是太少了,所有汉人加在一起,还不到五万人。
哪怕最终自立为帝,治下仅仅几万军民,还比不上中原一个小县城的县太爷来的威风,这不免令朱高煦异常郁闷,打完仗之后,他越来越渴望返回中土,不愿在当个蛮荒酋长了。
其实徐灏很想大规模的迁徙百姓来此,就因为朱高煦杵在这儿,暂时没有任何大动作。
而对于类似王文藻等不得志的官员们,不说他们为何或自愿或不自愿的追随了汉王。每个人都希望治理好汉王洲,治理好了才能蒸蒸日上,才能一展抱负,才能升官发财啊,不然困守于此,何年何年才能返回故土?
王定辉见到了舅舅,毫不客气的埋怨道:“舅舅,你怎么好没耐性!你作翰林是第一等清贵之品,只消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内而侍郎尚书。外而巡抚布政,怕升不了官吗?为什么动不动上奏折,弄得翰林都当不成了,不但可惜,也害得我来到这鸟不拉屎,哦,是鸟多水多就是人不多的穷乡僻壤。”
王文藻被外甥劈头盖脸的一通挤兑,不禁满面通红,好半响才说道:“混账。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我也是功名心太热些,揣摩了京城风气,谁想徐大都督开新学办报纸,竟对新政固步自封?时运不济。也没奈何了。如今千句话并作一句说,你好生替我出力,在汉王洲咱们做些新政,过几年万一事不谐。我求徐大都督让我依旧去当我的翰林就是了。”
王定辉问道:“什么事?舅舅你说清楚。”
“不行,对你说无益,反倒害了你。”王文藻一口拒绝。
“那算了。”满腹牢骚的王定辉见舅舅既然这么说。或许真有回去的办法也未可知,哪有不献计献策的道理?便说道:“说到新政,天底下当属辽东第一,正好我在辽东有好多同学,马上写封信切实问问,若有能借鉴的机会,自当帮舅舅图图。”
“好,这才是我的好外甥。”王文藻高兴起来,留他住在署内,拜见了舅妈和兄弟姐妹。
每天王定辉也出来到处闲逛,镇南城大概位于后世的悉尼一带,这是因地理环境的原因,几经选择最终定下来的,非是出自徐灏的意见。
城内一切草创,自然看上去非常简陋,但每栋建筑都十分的大气和不在乎材料,比如一根大树的价格除了进门税之外,便宜的令人发指。
内陆的风沙一般吹不到这里,使得方圆数百里地气候一等一的湿润宜人,王定辉自持是个读书人,逢墙写字,过店题诗,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天文地理,借此来解闷,也是为了提高名气。
过了一个月辽东来信了,王定辉见同学信中写道,万般新政皆有新学而起,提倡新学自当带动各行各业,就对舅舅说了。
随即王文藻把外甥带到了姬都督面前,姬都督随即喜形于色,说道:“正好急缺一位通晓实务的总教习,贤侄你当之无愧。”
王文藻也说道:“本地不比中原,不能再守旧了,譬如人口稀少,女人再缠脚谁来种田务农呢?我与大人也想办个学堂,开开风气,可巧你来了,帮大人整顿一切,真是万分之幸。”
王定辉心里欢喜,面上谦让一番,说道:“大人提倡学务,不知要办些什么仪器书籍,请几位老师?”
姬都督说道:“我等皆不懂,自然由你来调度,四书五经好说,惟有什么地理常识缺乏人才。”
王定辉说道:“我自己可以教课。对了,有个一路而来的朋友学过算学,那是专门之学,请他来必不辱命。”
姬都督欣然道:“那最好,至于仪器书籍,不知需要动用多少库银,好叫下面筹备。”
王定辉沉吟道:“书还好办,只是仪器得向辽东购运,不容易,粗略大概得一万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