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隔船说道:“是这位燕公子,他从河南而来,到京没几天。今日因花会,清早叫了我家姐妹四人。呦!公子船上好消闲呀,为何不带几个人呢?”
朱魁脸一红,没等回答,那青年已经走出来,对着他拱手道:“仁兄若不嫌冒昧,何妨屈架过来谈谈?”
朱魁心中叹息,心说我竟落到如此地步?那只脚却已不听话的跨了过去,彼此拱手见礼,青年请他进舱,四位粉姐站起来施礼。
青年又请朱魁上坐,各报姓名,这位燕公子自称是河南永兴伯燕戎的公子,乃是靖难一脉。
“竟然是朱家兄长,恕小弟无礼。”燕公子赶紧恭敬的给朱魁深施一礼,朱魁笑着搀扶,这下子更加的亲密了。
“兄长,舟上还有谁人?何不一同请过来坐坐。”
“恭敬不如从命。”
等田文海过来后,燕公子马上吩咐摆上酒席,三人开怀畅饮。席间朱魁就见这位燕兄弟口若悬河,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无不涉猎,比自己强的太多了,很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人家出手也豪爽,赏了四个粉姐很多贵重玩意。只带了十几两银子的朱魁也假装着要打赏,燕兄弟执意不肯,非替他赏了每人二十两银子。
如此朱魁更喜欢对方了,问道:“兄弟此来金陵何故?若有难为之事,为兄一定尽力而为。”
燕公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怕兄长笑话,小弟自幼鲁钝,不能读书,所以经恩萌得了个小小前程,此行赴部就选而来。因初次进京,处处好山好水足可流连,小弟去年即由河南启程,沿路每到一处停留数日,直到前几日方抵达金陵,不敢去拜见各家长辈。唉!这两日到处游玩,不愧是六朝金粉地,千古风流,小弟恨不能终老于此,兄长莫笑我井底之蛙。”
朱魁笑道:“不会。”
二人推杯换盏,一见如故。燕公子询问金陵城到底有多少名妓?朱魁知无不言,燕公子又提出邀请朱魁改日好好的乘兴一游,美其名曰以广见闻。
不知不觉日头下了山,整条秦淮河两岸都掌起了花灯,煞那间岸边五光十色,河中水光灯影,数十里长长的画舫一望无际。
但是朝廷有规定,不许通宵达旦寻欢作乐,所以二人意犹未尽的上了岸。分别之际,燕公子问明朱魁的住处,说来日一定登门拜访。
朱魁回到府内,对田文海说道:“我这位兄弟人倜傥不群,出手又大方,这样的朋友岂能不倾心结交?何况还有渊源。”
“是啊!”田文海也羡慕人家风流多金,当年燕王起兵南下,多少功臣武将发了大财?尤其是常年驻守在外的,天高皇帝远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按理说朱魁应该把此事告知徐灏,好把燕公子带去拜见,可是因徐家处处管着他,徐灏又不让他继承爵位,宁可拖着等待侄子长大,是以心里不免有些怨恨,不愿去见徐灏。
大抵徐灏等闲也不是谁都可以拜见的,燕公子在家排行第三,除非他父亲特意嘱咐。
次日一早,朱魁刚刚起床,管家进来说道:“有位燕少爷指名道姓求见。”
“快请进来,那是我的朋友。”朱魁赶紧叫请,穿好衣服出来,彼此在书房见了面。
朱魁先谢过昨日打扰,想了想说道:“想必贤弟也知道了我家遭遇,如今客居徐府,我领你去见见徐家诸位老爷。”
燕公子忙说道:“小弟区区身份哪有资格?再说我一介晚辈也不想受拘束,兄长切莫如此。”
“那就算了。”朱魁笑道:“换了我也不想,又不是有求于人。那这样,我马上摆酒,把徐家几位兄弟以及世交好友都请来,咱们今日不醉不休。”
“那不更拘束了吗?”燕公子失笑道:“小弟初次进京,与各家的兄弟向来没有交情。再说如此一来,我还得家家前去叩拜,兄长饶了我吧,不然我今晚就离京。”
朱魁一想也是这个理,逢年过节哪个同辈兄弟不叫苦连天?尤其是过年拜年,马不停蹄的转一圈下来,起码得三四天的时间。长辈们可以团拜,晚辈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