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弈也是暗阁的人吗?”
君谨宸再度摇头,浅尝一口杯中佳酿,薄唇轻启:“她不是本王的人。至于其它的,瑶儿若是想知道也无妨。”
“别别别,打住!”妘瑶火速摆手制止,用手捂着耳朵道:“我不想知道,您老千万别说,给我留点悬念。”她已经知道够多了,真的不想英年早逝,过早凋亡啊,虽说生老病死,万古常态,难躲难避,可这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何况她若是因为这些事被灭口了,那就是死不瞑目啊!妘瑶的小脑袋摇晃的更猛了。
君谨宸倒也真的没再开口,一双敛尽世事苍凉华美,阅尽百态明媚忧伤的墨色瞳子,越发深不可测,不可窥探。
夜色阑珊,月明星稀,灯火摇曳,人影晃动。
“小姐,您这身裙子可真好看,看这绣工,该是水上坊的精品吧。”
“小店祝二位可永结同心,白首不渝。”水上坊掌柜的话清晰的在妘瑶脑子里回旋响荡着,压下心中浮起的苦涩,峨眉难舒,这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给予所得,本就一旨婚约绑在一起露水夫妻,一个向来不近女色尊贵如神袛般的男人突然对自己一个被强行塞给他的名义王妃这般好,是因为爱吗?这话搁在以前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妘瑶身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玲珑棋盘黑白子儿,她不想做设盘摆局之人,更不愿做那白色墨黑的局中棋子。
“小姐?小姐!”见妘瑶没反应,知画不觉提高了音唤了声。
“啊?哦,是水上坊的。”妘瑶随口应了句。
“奴婢就说嘛,这绣工除了宫里的绣娘也只有水上坊能有这等本事儿了,不过宫里的好多娘娘都叫水上坊的人做衣服呢,二小姐的及笈礼快到了,奴婢正打算给小姐做套衣裙呢,这下好了,都不用愁做什么样儿的了,这玉白色衬的您整个人都……”
“知画,我困了,想睡觉了,你也去睡吧。”妘瑶出声打断还在喋喋不休念叨着的知画,说着便打个个哈欠,转身往知画早已铺好的床上走去,米黄色的床幔忽地垂了下来,将躺在里面的人影笼的严实而又迷离,
本来还想问无忧公子怎么没来的,想到小姐今天都转了一天了,肯定也乏了,知画也就没再多问,轻手轻脚熄了灯,便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又清凉,有些冷寂,有些落寞,有些空荡却又矛盾的织密着,织密的气息有些不顺。
“娘,娘!”
“你让开!”妘妍曦推了一把拦在门口的魏嬷嬷,呵斥的命令着。
“小姐,夫人昨夜有点受凉,现在头疼的紧儿,您就别喊了吧。”魏嬷嬷恭敬却又有些强硬的说道,还是死死的拦着妘妍曦,寸步不让。
“你知不知道爹爹几乎把大半相府都给妘瑶做了嫁妆了?啊?马上给本小姐让开,我要见我娘!”妘妍曦气急败坏的吼道,使劲儿挣脱着魏嬷嬷的阻拦,想要往芙蓉苑里冲进去。
“小姐,老爷既然已经觉定了的事儿,便是夫人也没办法阻止什么的,您还是先回去吧。”魏嬷嬷继续死命拦着,转头不悦的看着妘妍曦身后几步远处直直杵着的墨琴道:
“墨琴,还不扶二小姐回去!”
墨琴看一眼脸色铁青的妘妍曦,再看一眼态度强硬的魏嬷嬷,难为着不知怎么办,这魏嬷嬷可是夫人的奶娘,颇受夫人宠爱信赖,连小姐都要给几分面子,,何况她一个小丫鬟,可这小姐也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更是得罪不起的啊。
见墨琴久久未动,魏嬷嬷敛了目光,道:
“小姐若是执意进去,惹夫人不快,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您好好想想吧。”魏嬷嬷冷声道。
娘虽然向来性子温和,不管琐事,常年呆在芙蓉苑中,可却是说一不二的,若是真惹怒了…
妘妍曦瞪一眼态度强硬,面色冷然坚决横在门口的魏嬷嬷,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看着怒气冲冲离开芙蓉苑的人影,魏嬷嬷无奈摇头,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