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府前厅东南角处,正是用来办宴待客的揽月阁。
晴空朗日,蓝天悠云,明光捎过摇曳的竹林,打镂空的精雕窗内映进,一片灼红入目,
梨花桌上的一套嫁衣红烈如火,彩锦轻绸,凤冠霞帔上所嵌珠宝巧夺天工,个个价可倾城,成色不菲,
妘瑶看着桌上这套豪华到奢华的宸王妃规格嫁衣,眉稍不稳。
“所以说那位祖宗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穿我绣的那套喜袍嫁衣?”
“嗯。”
低若蚊虫的声音响起,
玄钰苦皱着一张童叟无欺的娃娃脸,顶住妘瑶嗖嗖射过来的目光凌迟,哀怨扫一眼今日站的极远,直接缩在角落里的青璃,悲怆一叹——就知道这是趟苦差啊!
“为什么?”妘姑娘忽而收了嗖嗖的冷光,笑的甜腻。
甜腻吗?玄钰不觉得甜腻,倒是阴森不少。
“主子说,刺绣可以使人平和心性,修身养性。”
玄钰毫不怕死的推出自家主子来当挡箭牌。
“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玄钰肉痛心疼地在心里哀嚎,若不是您非得和亦无忧那个扎眼的家伙同进同出,谁能想的起绣嫁这事啊,白瞎了一套蚕丝云锦不说,还贴上我一套彩锦……
“不是。”
低沉魅惑。极具磁性的声音破空而入,悸动了众人的听弦。
青璃玄钰同时躬身屈膝。
一道人影,背光而立,信步走近,缓缓入目:
淡紫色深纹蚕丝袍拂衣挪动间,席卷了一室风光,襟袍摆处的金丝牡丹猎猎扬起,踏风而狂,慵懒尊贵一如初见时惊艳决绝。
玄钰,青璃将生平所学的功夫可谓运用到了极致,逃之夭夭际也不忘体贴带上门。
妘姑娘看着眼前令人窒息的脸庞渐渐逼近,只想辣手摧花,毁了这张“道貌岸然”的脸。
奈何妘大姑娘向来是个胆怯犯怂的,敢怒不敢言下,妘姑娘打起十二分热忱,笑靥如花道:
“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嘿。”
“一个庶出小姐的及笈礼,还担不起本王亲至。”
一语出,妘姑娘殷勤倒茶的手一抖,瞬时斜溅出了不少水渍,宸大王爷这话直白的直接省去了她再浪费脑细胞斟酌一番——本王就是来找你的,妘妍曦及笈礼干本王毛事!
君谨宸斜一眼桌上倒出来的不少水渍,眸光隐隐含笑。